第407章 可笑他醒悟太晚啊(1 / 1)

吾凰萬歲 揚了你奶瓶 1040 字 5個月前






聖上順著商漸珩的眼神,看向禦案:“太子,你去將聖旨取來。”商漸珩心中一喜,旋即起身就要過去,就在要靠近禦案之時,跪在他背後的方內侍喊道:“殿下勿動!”尖銳的聲音打破一片安寧,商漸珩瞳孔微縮,猛然看向聖上。聖上依然坐在那裡打盹兒,和方才沒什麼不一樣。再看方內侍,臉色慘白,渾身微微發抖,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不安。商漸珩隨手將身上的玉佩甩到聖旨上麵,“蹭蹭蹭”幾聲,三支短箭從禦案下麵瞬間射出。倘若商漸珩方才靠近禦案去拿聖旨,隻怕腹部已經中了暗器。商漸珩的心猛然一跳,回頭向乏累的聖上質問:“父皇,這是為何!”變故頓生。營帳地上鋪設的地毯猛然被人破開,厚重的屏風忽然被人推倒,禦案之下也鑽出幾個人來。一眨眼的功夫,營帳內便出現了三個武功高手,將商漸珩和方內侍團團圍住。他們身上的服飾標誌,昭示著他們身份——龍翊衛。龍翊衛也分等級,尋常出現在人前的,不過是最低的一等,替聖上辦些上不得台麵的差事。而眼前這些龍翊衛,無疑是最高的一等,影子衛。顧名思義,像影子一樣跟在聖上身邊,到了危急時刻,會拚死保護聖上。即便是商漸珩,也隻是聽說過影子衛,第一次撞上,竟到了這種生死時刻。方內侍戰戰兢兢站起身來,躲在商漸珩身後,雙腿不住發抖。虞安歌耳朵一動,聽到裡麵的動靜,迅速動作,想要掀開簾子進去,卻聽到聖上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在外麵候著!”虞安歌屏住呼吸,慢慢將手放下,打算靜觀其變。聖上耷拉的眼皮終於睜開,再無方才的疲乏情態,而是在錦妃的攙扶下,緩緩坐直了身子。商漸珩瞪大了眼睛,他想過無數自己事敗的可能,懷疑過許多人,忌憚過許多人,唯獨沒有懷疑過宋錦兒。原因無他,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耗費太多精力。商漸珩自嘲一笑,真是陰溝裡翻船。可他還是不明白,宋錦兒她怎麼敢的?就算宋錦兒向聖上揭穿了他胭脂中有毒,但宋錦兒得寵那段時間,給聖上用的催情香,卻是實打實的。眼下揭穿了父子之間虛偽的和善麵孔,商漸珩站直了身子,眼中滿是複雜。聖上看著地上發空的短箭,冷笑一聲:“朕不像你,血脈親情,被你視為無物,竟敢對親生父皇下毒手!”聖上從懷中取出一盒胭脂,狠狠擲在地上,裡麵的東西也散落一地。紅豔豔的,像血。那是商漸珩和皇貴妃最喜歡的顏色,邪魅張揚。商漸珩看著地上的短箭,同樣冷笑一聲,這三支箭羽,若是射中他的腹部,的確不會要了他的命。可是...商漸珩看著聖上道:“父皇,您知道嗎?魯縣就是個煉獄。”聖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商漸珩。明明自己受製於人,商漸珩的舉動依然優雅高貴,似乎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太子。“兒臣剛到的時候,馬蹄是從屍山血海跨過去的,一路的哭聲,一路燒屍的濃煙,將兒臣送入縣衙門。”“被老二的人下黑手,染上瘟疫時,兒臣終日昏昏沉沉,一身骨頭仿佛被馬車碾成齏粉,吐的血隻怕比父皇這段時間喝的茶都要多。”“好幾次,兒臣都以為自己挺不過去了,連遺言都寫好了,也有好幾次,兒臣覺得這麼苦熬著,還不如早些拿繩子把自己吊死算了。”說到這裡,商漸珩自嘲一笑。他的父皇的確沒有那麼狠心,沒有想過要他的命。但他的父皇想要讓彆人,讓瘟疫取走他的性命,自己再擺著悲痛憐子的姿態,寫一封罪己詔,一些酸掉牙的哀悼詩,從此便可高枕無憂。聖上聽到這些話,終於動容了:“朕也在後悔,不該把你送去那裡,想要召你回來時,你已經患上瘟疫。”商漸珩嘴角勾起一抹笑,蠟黃憔悴的臉滿是諷刺。聖上見此,心裡的火氣再次攀升:“可你是大殷的太子,你去疫區,救助百姓,天經地義!”商漸珩不由抬高了聲音:“好啊!大殷百姓都是聖上的子民,都是我異父異母的兄弟,我去疫區救助他們天經地義。可我的好父皇,萬民的國父,大殷的天子,你該撥給我的錢呢?藥呢?人手呢?你早該下手處理的貪官汙吏為何還在官衙吃香喝辣,你早該提拔的能臣良將為何一個個困在窮途末路?你把那個爛攤子甩給我的時候隻是一時氣頭上,卻沒有想到,你兒子真的會因為你這愚蠢的決定而喪命嗎?”虞安歌在帳外聽著這些話,阻止了齊縱想要衝進去的動作。不得不說,商漸珩人雖然又下賤又心黑,但他罵起人來,的確有讓虞安歌爽到。聖上大喊一聲,被商漸珩這以下犯上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太子!你放肆!”商漸珩理了一下衣衫:“太子?放肆?父皇,兒臣這個太子,不過是替你背鍋用的傀儡,你什麼時候真的將我當成太子,當成大殷的儲君了。”聖上氣得胸脯不斷起伏,錦妃在他身邊久了,總算學會了察言觀色,替他一下下順著氣。商漸珩繼續道:“不過之前天下人也沒有罵錯,孤雖然知道父皇做的許多事情都不對,可孤為了討得父皇歡心,還是替父皇做了,孤樂意被罵,怪隻怪孤從前沒有擦亮眼睛。”之前商漸珩總是埋怨母妃一門心思撲在聖上身上,可換一種角度來看,他又何嘗不是在步母妃的後塵。皇貴妃為了聖上,不惜放棄尊嚴,日日思索著如何討聖上歡心,不惜讓兒女生病,也要引得聖上臨幸。他為了父皇,放棄原則,忽視百姓的安危,任由父皇敗壞江山,替父皇背上許多罵名,隻為讓父皇覺得他能乾。他和母妃都錯了。錯得一塌糊塗。商漸珩也是到了魯縣,才明白恒親王臨死前對他說的話:“等你成了太子,就離死不遠了。”商漸珩笑了,可笑他醒悟太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