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誰能單靠一雙眼睛,就能對這烏黑的焦軀下得去手?
賁戊竭力保持著鎮定,低著頭起身將她黑色的薄紗披回她身上。
“無憂,你如今有傷在身,我再想要,也不會忍心欺負你的…來把衣服穿上……”
“別裝了!想要就趕緊的!”
無憂一下子甩開肩上的衣服,伸手就衝他的腰帶抓去。
此時的她,急躁異常,與往日高貴傲然的她判若兩人,很快就將其抱住。
賁戊渾身猛地哆嗦了一下。
“無憂!不要這樣,你身子未好,如此多傷身!”
這粗糙的觸感,簡直叫人瞬間想死,賁戊趕忙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推開她。
“你什麽意思!”
無憂生平頭一次有男人敢推開自己,她頓時怒火衝天,黑色細長的五指突然幻化為五根猙獰扭動的黑色枝條。
黑色枝條刹時生長開來,衝賁戊爆射而去!
還不等賁戊多安撫她幾句,就被捆成了蟲繭。
無憂狠狠收緊五指,如蛇般的黑色枝條在賁戊的健壯身軀纏繞,越纏越緊。
“無憂…”
賁戊的脖子及身子皆被緊緊勒住,臉上卻沒有痛苦,儘染落寞與悲傷。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無憂看著他這表情,毫無憐意。
“看我如今變成這般模樣,你沒興趣了是嗎?”
“從前跟狗一樣趴在我腳下,如今倒是腰板變硬了!”
無憂扭曲著可怕的麵容,目眥儘裂,一腳踹了他的跨下,黑色枝條再一次收緊,賁戊被迫跪倒在地。
“你可別忘了!你如今的地位是誰給你的!敢在我麵前站著!怕是不想活了!”
暴怒的吼聲未落,賁戊的腦袋被一隻腳,“砰”的一聲,猛踩在地!
仿佛有著千鈞之力,賁戊的頭幾欲爆裂。
無憂此刻當真有將其一腳踩廢的衝動,但心中對他的悸動,卻隨著怒火逐漸狂湧。
最後,她還是鬆了腳,想聽聽他是不是真的想死。
“告訴本座,你的想法。”
黑色食指微抬,賁戊脖子上蠕動的黑色枝條漸鬆,無憂半蹲下身子,忍住欲望,冷蔑地用另一隻手,拍打他的臉。
縮著身子歪倒在金色地磚上的賁戊,兩眼血紅不敢看她,低咳了兩聲後,誠惶誠恐地乾啞道:
“賁戊初心不變,甘做掌門無憂一生的奴仆!”
說完,又繼續咳喘。
“嗬嗬……”
無憂聞言,滿意地冷笑兩聲,黢黑的五指一收,黑色的枝條迅速退回,卻在最後退儘之時,用力一甩。
賁戊矯健的身形隨著力道在空中劃過,重重跌在寢屋正中的金絲大圓床上。
再之後的聲音,泫月倒全都聽清了。
她聽了半天,覺得這種聲音有些熟悉,卻沒有多想,接著再沒有什麽有用的聲音了,泫月便要作罷。
可惜,今日這衍土峰,又不能待了。
山石後,泫月扭頭,朝著身後十步開外的另一塊山石,瞥了一眼。
沉吟了片刻後,淺眸似有微光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