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悲慘的過去(1 / 1)







祝卿安看到自己來到了一處大宅院,院子裡,一群人正圍毆一個看上去隻有六七歲的小女孩。他們拿著扁擔、鋤頭、木棍瘋狂地砸在女孩身上,直到女孩鮮血淋漓、皮開肉綻也不曾停手。而他們一邊打還一邊罵:“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了你哥哥!”女孩被打得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眼睛,即便如此,她還是虛弱地為自己辯解:“爹爹,不是我,是哥哥非要去河裡洗澡......”她明明勸過哥哥,那裡水深危險,而且他們又不會遊泳,可是哥哥不聽,非要下水,這才被湍急的河水衝走......可是爹娘居然把哥哥的死因歸咎到她頭上,為什麼呢,好不公平。女孩的解釋不僅沒有得到父母的諒解,反而換來更殘酷的毒打,男人一腳踩斷女孩的手指,往她頭上啐了一口唾液:“閉嘴,你個賠錢貨!從你生下來,這個家裡一刻都不得安寧,你還敢頂嘴,老子打死你!”於是,男人又對著女孩的肚子踹了好幾腳,直到女孩口吐鮮血,胸膛裡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他才停下動作。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女孩疼得死去活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她仍然不肯放棄生的機會,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母親。可女人選擇視而不見,並且還說:“小玉,你哥哥死了,你就變成了長女,按照族規也是要洗掉的,都是命。”看到女人冷漠的神情,女孩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關於家族裡洗女的風俗她是知道的,因為她親眼看到好多妹妹生下來就被掐死。那時她還慶幸自己是老二,可是沒想到,命運還是和她開了個玩笑。最終,小玉被裝進麻袋,全身骨頭都被無情地打斷,然後把她埋在了院內那棵陰森的大樟樹下。為了怕她向閻王爺告狀,那些人甚至用棉線縫住了她的嘴。目睹這令人發指的場景,祝卿安感受到了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她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內心充滿了絕望和痛苦。接著,畫麵一轉,她又來到了產房外。祝卿安看到一個接生婆打扮的人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走了出來,她語氣不帶一絲波瀾地說道:“老爺,夫人生了個女兒,是洗還是活。”門口的男人麵無表情,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洗。”接生婆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毅然決然地將女嬰按進了一旁的水盆中。直到女嬰徹底斷了氣。祝卿安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隻覺得那裡有一股窒息般的疼痛在蔓延,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就這樣,那些血淋淋的場景像走馬燈一樣不斷地在祝卿安腦海中浮現。她看到無數的嬰兒被溺死、掐死、燒死,還有一些甚至喪心病狂地將剛出生的嬰兒扔進了滾燙的油鍋中。除此之外,他們還撬開那些女嬰的嘴巴,往裡麵灌入水泥,讓她們吐血窒息而亡。更有甚者,被砍掉四肢掛在樟樹上暴曬七天七夜。最令人發指的是,有一個女生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卻被告知她的哥哥出了意外事故,不幸早亡。而她自然而然成了家中長女。就這樣,在她大婚前夕,娘家人將她綁了回來,用石頭殘忍地砸斷了她的四肢,然後把她放在陶罐中,任由她流乾最後一滴血......那些人在做出這些罪行時,還會不斷地進行咒罵:“賠錢貨,都給我滾得遠遠的!”“祝家這麼好,讓你們爭著搶著來投胎,我告訴你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不怕死的儘管來!”為了避免被死去的女嬰報複,他們還花重金請來得道高人在樟樹下設了鎖魂陣,把她們永遠困在祝家,不入輪回。或許是祝家人作惡多端,遭了報應,又或者他們的恐嚇起了作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祝家都沒有再添過女嬰。直到近代......看到這一樁樁、一幕幕,祝卿安心痛到無以複加,淚流不止。她知道,這些人是她的祖輩、奶奶、姑媽,也可以說,都是她的姐妹。她們想讓人看見,發生在她們身上的不公。就因為是女性,她們永遠都是家族犧牲品,無法受到平等的對待和重視。因為是女性,她們出生便被冠上各種枷鎖。因為是女性,家中生意敗落,男丁諸事不順,哪怕隻是走路崴到腳這種小事,也是她們的錯。他們生於女性,卻從骨子裡瞧不起女性。看到女兒痛哭流涕的模樣,謝嵐擔心不已:“安安,你怎麼了?”祝卿安依偎在謝嵐懷裡,哽咽著說道:“媽,那些姐姐,好可憐。”她和那些姐姐一樣不幸生在了祝家,可她同時又是幸運的。幸運的生在了這個時代,幸運的遇到了願意用生命愛護她的父母。否則,她恐怕也會落著一個淒慘無比的下場......謝嵐不明白女兒在說什麼,隻是眼底充滿了心疼。殷靈則將一切儘收眼底,看向那些女嬰的目光多了些同情。想到這,殷靈忽然大聲招呼起來:“來來來,大家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哦。”說完,她還從包裡拿出一遝符紙扔到了空中。女嬰們受到金光加持,紛紛變成大人模樣,浩浩蕩蕩與祝卿安站成了一排。【天呐,這是金色娘子軍嗎。】【她們好美,如果不是生在祝家,應該也會有燦爛多彩的人生吧。】【在那個年代,沒有祝家也會有王家、李家、張家。】【是啊,時代的悲哀。】原本氣勢洶洶的祝家村民看到這陣仗,也不禁紛紛停下了腳步,一個個麵露膽怯。這時,一個身穿羅裙的姑娘目光灼灼地看向其中一個老嫗,目光森冷的問道:“娘,你還認得我嗎。”老嫗眼一斜,冷哼道:“誰是你娘,我不認識你。”另外一個姑娘也站了出來:“娘,你親手扭斷了我的脖子,怎麼就不記得了呢,還是你掐死的女兒太多,分不清了。”“哼,記得又怎麼樣,不記得又怎麼樣,能為祝家以後的氣運做出貢獻是你們的榮幸。”老嫗趾高氣揚地說道。在她們那個年代,女兒的命賤如螻蟻,掐死幾個又有什麼關係。隻要能保佑兒子飛黃騰達,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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