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絕對劣勢(1 / 2)







過了正門,算是真正進入了上宮。

正門連接著一座與外麵台階等寬的筆直長橋,兩側是半人高的欄杆。憑欄望去,橋下是連綿的屋頂和樹冠,以及如同棋盤的道路,可見有人行走其中,那便是下宮了。

目測來看,橋高九丈左右,若是站在下麵往上看,就好似一座天上的飛橋,這也是齊玄素當年從未去過上宮的緣故,實在是上不去。

道門是講平等的,最起碼在表麵上是講平等的,所以萬象道宮的上宮和下宮並非指地位的高低,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實際位置高低——上宮建在高處,故名上宮,下宮建在平地,故名下宮,十分直白簡樸,沒什麼深刻寓意。

齊玄素以前隻能站在下麵仰望這座飛橋,如今終於踏足了飛橋,心情之複雜,各種感觸,諸多感慨,卻是張月鹿不能體會的。

張月鹿的心情更多是故地重遊,可她剛剛離開幾年,這裡實在談不上太大的變化。

橋的儘頭是萬象道宮的主體建築,明堂。高三百尺,南北、東西各三百尺,共三層:下層四麵對應四時,即春夏秋冬;中層法十二時辰,上為圓蓋,九龍捧之;上層法二十四節氣,亦為圓蓋,上施金鳳,高一丈。明堂中間有巨木中樁,作為鬥栱梁架依附的主乾,上下通貫,號萬象。

從最早明空女帝的萬象神宮,到儒門的萬象學宮,一直到今日的萬象道宮,各種外圍建築一直在變,明堂始終未變,就這麼佇立於龍門府中,看世間滄桑變化。許多英雄俊傑,來了又去,最終也都風流雲散。

齊玄素望向長橋另一端的明堂,久久無言。雖然他已經不知多少次眺望明堂,但從正麵去看,還是第一次。就像一個絕美的女子,齊玄素看過許多次背影,也看過許多次側顏,唯獨沒有看過正臉,這次算是如願了。

張月鹿也駐足欣賞片刻,礙於萬象道宮的“不敢為天下先”,她不能常來此地,如今是休學期,她能進來,過了六月十五之後,此地封閉,她就隻能在外麵等著,所以見到明堂的機會並不多,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她去金闕的機會都比去明堂的機會多。

張月鹿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同樣過來進修的顏明臣。你還記得這個人吧?”

“當然記得,他在雲錦山被我打了一銃。”齊玄素比了個開銃的手勢,“自玄聖中興道門以來,六代天師有五代出自張家,唯一的異姓天師就是姓顏,你們算是世交。”

張月鹿接著說道:“我對顏明臣沒什麼想法,礙於兩家多年世交的情麵,隻是當個普通朋友。可不知怎麼就被我娘知曉了,便開始謀劃著聯姻。畢竟那時候的我還沒有被師父確認為傳人,在道門中的分量遠不如現在。若是換成如今的我,我娘就萬萬不肯了。所以她還是挺感謝你的,省得她再去想辦法打發顏明臣了。”

齊玄素本想順勢嘲諷兩句,不過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又咽了回去,小心問道:“青霄,你想說什麼?”

張月鹿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想說,你在未來的三個月,不要沾花惹草,要潔身自好。”

齊玄素痛心疾首道:“青霄,你怎麼能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張月鹿語氣平靜道,“隻是給你提個醒,當初不少人都看中了我的身份,哪怕我不好相處,也硬要往我身邊湊,其居心不問可知。那麼換成你,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此年輕的四品祭酒道士,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會招蜂引蝶。過去的時候還好,隻有四品祭酒道士來此進修,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可這次卻囊括了五品的候補祭酒和六品的預備祭酒,這裡麵就有許多年輕女子,她們也算優秀,可與你相比就差得遠了,想要與你發生點什麼也在情理之中。你自己把持不住也好,被人設套算計了也罷,隻要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女子以此為要挾,把事情鬨大,要麼你身敗名裂,要麼你就與那女子結成道侶。”

齊玄素麵露凝重之色。

這可不是杞人憂天,而是切切實實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果能在三十歲之前躋身六品道士,就會被道門列入“預備祭酒”的行列。如果能在三十五歲之前躋身五品道士,則會被道門列入“候補祭酒”的行列。

換而言之,二十七八歲的預備祭酒,三十二三歲的候補祭酒,都不在少數,在彆人眼裡還算前途無量,可與齊玄素這個不滿三十歲的四品祭酒道士比起來,那就差得遠了。就算與齊玄素同齡,也是隔著好大的鴻溝,很少有人能像齊玄素和張月鹿這般破格提拔。

正如許多人認為齊玄素是靠著給張月鹿做小白臉上位一般,很多女子也不介意為了前途向齊玄素獻身,甚至謀求成為一位年輕俊彥的正室夫人,那可比自己慢慢攀升快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