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仚掂了掂手中木匣子,正要說話,人群中,當代萊國公盧昱一下子竄了出來。
圓乎乎的麵龐上滿是驚怒,盧昱衝到了白長空的馬頭前,指著盧仚厲聲嗬斥: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如此大喜之日,盧仚,你逼死了趙夭大人,你,你,你……
盧仚的臉耷拉了下來。
看著這名義憤填膺的萊國公伯父,盧仚冷然道:萊國公,你是要造反麼
一口沉甸甸的大帽子扣了下來,盧昱猛地退後了一步,嘶聲道:胡說八道,盧仚,你竟敢誣蔑我
盧仚冷然道:你如果不是想造反,萊國公的爵位,已經是人臣之極,進無可進,你需要捧白長空的臭腳,為他搖旗呐喊、衝鋒陷陣麼
堂堂萊國公,不在自家府邸精心養氣,享受榮華富貴,反而上蹦下躥,肆意勾結朝堂大臣……你不是想造反,你這是要乾什麼
不過,似乎,你真有造反的本領。涇陽盧氏本家領地數萬裡,私兵數百萬,如果你再交好了滿朝大臣,隻待時機一到,你戳杆子領軍造反,白大人他們裡應外合,嘖嘖!
哎呀呀,還有天下無數文教弟子為你喝彩助威!
盧仚朝著盧昱比出了一根大拇指,讚歎道:事情,大有可為啊,萊國公……哦,不……如果事成,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趙夭家院子裡,一棟僥幸沒被阿虎推倒的小樓中,胤垣和魚長樂笑嗬嗬的看著大門口的動靜。
聽到盧仚懟盧昱的一番話,胤垣的眉頭一皺:雖然是胡攪蠻纏,但是這話有理。盧昱他已經是公爵了,他和這些大臣,未免也太親近了些。老魚,給涇陽盧氏本家發信,該敲打,要敲打。嗯,今年明年,萊國公府的那一份俸祿,就扣下吧。
窮啊,能省點,就省點吧!
趙夭家大門口,盧昱目瞪口呆的看著盧仚,然後他舉起袖子,捂住臉,轉身就竄進了人群中。
這話,他沒辦法接了。
作為堂堂萊國公,他的確已經到了人臣的極致。作為最頂層的武勳貴族,不在府邸中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天天和勢力日益見長的文教大臣們廝混在一起……
說你造反,都是輕的。
換成大胤剛立鼎建國,太祖當朝那功夫,哪個武勳敢肆意結交大臣,辦你一個‘朋黨謀亂’的案子,殺你九族一個人頭滾滾,那是妥妥當當的。
盧昱敗退,白長空有點惋惜的在心裡歎了口氣,他跳下坐騎,緩緩向盧仚走了兩步。
盧仚,我和你阿爺……
盧仚急忙舉起手中的九陰教主令牌,忙不迭的說道:你彆提這件事情,我今天還給你留點麵子。既然你提起來了,嗬嗬,白‘副’山長,不好意思了,今天這婚禮,就到此為止吧。
白長空臉色一寒,他看清了盧仚手上的令牌。
九陰教主什麼意思白長空目光遊離的看著盧仚。
盧仚將令牌丟給了身邊的小太監,親手打開了手中木匣子,將屍無憂用石灰炮製好的腦殼給拎了出來:洛州牧,屍無憂,堂堂國朝二品大員,是九陰教主。
盧仚笑得極燦爛:難怪禍亂前朝江山,弄得民不聊生,引出當朝太祖撥亂反正的九陰教,能夠在本朝屍居餘氣,剿殺不儘,是因為有國朝大員做內應啊!
人群中,一眾大賢和大臣齊齊嘩然。
幾個和屍無憂有交情的大臣猛地上前幾步,看清了盧仚手中拎著的腦袋。
果然是屍無憂!這,這,這……
這怎麼可能屍大人他……
這,這……守宮監又要辦冤假錯案了麼
誰,是誰盧仚猛地看向了那群大臣:哪個說我盧仚要辦冤假錯案的嗬嗬,是這位大人啊,拿下,拿下,他定然是屍無憂的同黨!
一群校尉、力士飛撲了過去,團團圍住了一名麵白長須的紫袍男子。
那男子急忙擺手:胡說八道,我,我……
‘嘭’,男子肚子上挨了一記重拳,嘴裡被塞了兩顆麻核桃,雙臂往背後一掰,幾條牛筋混著細鋼絲特製的繩索就將他捆得和粽子一般。
‘哧溜’。
男子瘋狂掙紮著,被守宮監所屬好似拖大魚一樣,三兩下就拖進了趙夭家的院子裡。
我盧仚,不會辦冤假錯案。盧仚指了指那些大賢、大臣,冷然道:屍無憂是九陰教主,罪證確鑿。諸位回去,好生自省,看看是否和屍無憂平日裡有什麼書信往來,萬一被守宮監抓住了證據,嘿嘿。
人群中,好幾個大臣的臉色頓時微微一白。
屍無憂能混到洛州牧的位置,在朝堂中,怎能沒有一個牽牽扯扯的人脈圈子
朝堂中,起碼十分之一的官員和屍無憂這樣的封疆大吏有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