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兩個人臉上或是喜悅，或是負擔解脫的表情，莫果果和楚氏不禁問道：“高麗兵和散兵經常來搶東西？”

“什麽巡邏，你們怎麽會要巡邏呢？是村子裏的人過得都很艱難麽？”

似乎都是不願意提及往事，三嬸三叔互相推著：“你說！”

“你是男人，你說！”

“你們女人不是正喜歡嚼舌頭麽，你說！”

“你才喜歡嚼舌頭呢！我不想說！”

“……”

“好吧，我說！”

最後，疼愛妻子的三叔還是把這個活兒攬了下來，老實、平淡但是又有些痛苦地敘述起了這段時間村子裏的故事：“剛打仗的時候，其實村子裏還算是能過得下去。畢竟是剛剛秋收過，家裏也都有餘糧。誰料想仗打了十天不到，很多災民就湧了過來。大家誰都不能看著別人餓死啊，就留夠了家裏的糧食，剩下的拿出來給了災民。那些災民知道我們過得也不好，就往中原跑去。這一下，我們的糧食也不多了，家家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這個時候，三嬸插嘴道：“其實果果你也知道咱們這的情況，就算是不救濟那些逃難的人，青黃不接的時候，村子裏都得有一半人在喝稀的。給了那些人糧食之後，咱們恨不得從那個時候就要喝稀的了。”

這樣的情況，莫果果在電視裏看見過，那種施粥的畫麵，讓她看了就覺得很刺眼。當時她就在想，那裏邊的人可真不容易，沒想到自己村子裏的人都快要到這樣的程度了。不對，那些人還有能去施粥的，這個村子裏真的出事兒了，恐怕能有能力施粥的人都沒有！

三叔繼續說道：“其實那樣的話，日子也還能過下去。不過仗打了半個月的時候，似乎高麗兵占了上風，一些高麗兵打了進來，到咱們村子裏搶糧食。誰家願意把糧食給他們啊，所以大家就跟高麗兵杠上了。還好高麗兵不多，咱們村子裏的爺們兒加在一起也不少，隻讓他們搶走了一部分。本來以為這樣就能安靜幾天了，結果又有些散兵隔三岔五地來搶東西。搶不過家裏有男人的，他們就去搶那些老頭兒老太太或者是寡婦人家的糧食。”

他說到這裏，三嬸有忍不住插嘴：“為了保護自己家的豬，你二叔還差點被散兵砍死！幸好虎頭山的大王領著一些土匪過來，才把那些散兵打跑。”

說完了，她看了三叔一眼，然後說道：“你繼續哈，我不該插嘴，隻是有點忍不住……”

三叔嘆了口氣：“讓土匪來保護村裏的人，真是聞所未聞啊！村裏的糧食都不多了，後來村長看著沒辦法，領著大家到了山裏住著，然後把糧食什麽的都聚到一起，大家平分著吃，就連你二叔二嬸平時那麽小氣的人物，都把家裏的豬和糧食全都拿了出來……估計看那個光景，這些糧食勉強能熬到過年。怕那些壞人再來，就派了一些人天天出來巡邏。我們正好是今天，沒想到就碰見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