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在做什麽？”他將盤子放下，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上網衝浪，還能做什麽？”她有些不耐地回答。

雖然她能理解宋愷的苦衷，但理解不代表原諒，

“比如，把搜集來的關於你小媽的身世證據發給官方，然後順理成章地把人趕出家門？”

宋默手指一頓，心中有些慌亂。

陸南希是把他的讀心術傳給你了嗎？老豆！

“不用猜測，是容容告訴我的。”宋愷將一瓣橙子遞給她，“嘗嘗，很甜的。”

“哦。”宋默的內心掀起狂風暴雨。

陸南希背刺她？

“這種事情，隻要問出點線索再稍加推理，猜出來真相應該不難吧？”

“怎麽可能。”

“女兒這麽聰明，作為父親難道會很蠢嗎？”

宋默頓時覺得手裏的橙子不甜了。

雖然知道親爹是在誇她，但她就是覺得有點不爽。

“難說。”她內心嫌棄。

如果這個爹真的那麽聰明，就不會選擇娶徐飄那女人了。

“這件事上，你考慮得還不夠全麵。”宋愷平靜地拿起鼠標，打開文件。

宋默沒有攔著他，反正他已經猜測到了七七八八，她再隱瞞也沒有太大必要。

“你現在思考一下，能夠幫她隱瞞這些過往的人，有怎樣的人脈與手段？在你發送這封消息之後，你有多少把握能在對方的臨死反撲中全身而退？”

宋默安靜了。

她確實沒有思考過後果。

但就這麽放過徐飄，她不甘心。

“你沒有必要再針對她，你以後大概不會再見到她了。”宋愷拿過桌上的照片，盯著照片裏的女人，眼神溫柔而愧疚。

“還我！”她一把搶過相框。

出軌渣男不配看她老媽！

“關於她的死，我很抱歉。”宋愷溫柔地撫過她的頭，“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從永遠失去她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沒有諒解自己的理由。不管是誰的指責，他都接受。

他承認得太坦蕩，以至於宋默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隻是抱著齊觀雲的照片，一言不發。

“她墜樓的那天支開了我，雖然我交代過護工，但她還是找了機會上了樓，跳了下去。”

“我在她的葬禮上站了很久才接受了她已經離我而去的事實，我不會因為她的離開消沉，也不會忘記她。”

“她是我一生的摯愛，也會是我一生的愧疚，”

宋愷坦然地承認一切。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曾經所犯的錯誤，也清楚自己追不回所愛，他能做的隻有贖罪。

宋默坐在椅子上，呆滯地抱著母親的照片，愣愣地摸著額頭。

屬於父親的吻落在額頭上的感覺，很新鮮，也很奇妙。

客廳。

齊觀山盯著自己的好外甥，煩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