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沒有理他,甚至連點動靜都沒有回應,雙眼緊閉,還沉睡著。
他盯著人緊鎖的眉頭,伸手將其揉按舒展,但那眉頭在他手鬆開的瞬間又再度擰起。
“也不知道夢到什麽了,希望別真的嚇出噩夢了。”他擔憂著。
宋默的眼前是迷茫而混沌的場景,分辨不出周圍哪裏是牆,哪裏是地麵。
她的眼前站著一個人,個頭比她高些的女性,模樣有幾分像淩昭。
那個眼神,有些滲人。
江雪遙抬起手,操縱著夢境的變化。
宋默的腳下瞬間裂開一條縫,隨即將她墜下了地麵。
墜落,無儘地墜落,就好像即將脫離這個夢境一般,感覺下一瞬就可以睜開眼睛醒過來,偏偏下一瞬遙遙無期。
江雪遙怔怔地盯著腳下不斷墜落的人,神思恍惚。
她大約是對麵前這人有恨的。
若是沒有宋默,若是沒有那些該死的研究,母親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被那些人盤問糾結,最後勞累而死。
是以她抬起手,在這人身後的製造出熔漿,想著最好她摔下去,痛苦掙紮,最後用夢境淹沒她的神誌。
可真的能這樣做嗎?
從本質上來說,她也不過是那場實驗的受害者之一,跟自己是一樣的。
她不該對弱者如此殘忍。
宋默墜落進了一片熔岩中,滾燙的高溫灼燙皮膚,隨即將她吞沒。
夢境清醒了過來。
她能感覺到手上的溫度比其他地方溫度要高些,隱隱帶著些許發麻的感覺。
大腿也有些麻痹感,不太受她自己控製。
剛才夢境裏的險境已經消散,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麽,記憶回到爆炸前一瞬間,被人保護著,然後被抬上救護車,一針麻醉劑下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對,她的腿好像有感覺,有什麽靠在她腿上的東西挪開了。
“你醒了,沒事吧?做什麽噩夢了?”方醒憂心著她的情況。
“你昨天一直陪著我?”宋默疑惑。
“是啊。”
他昨晚就沒有離開病房。
“手鬆開……被你握了一晚上手都握麻了。”她盯著兩人扣在一起的手指。
她的手都被握得有些沒知覺了。
不會昨天晚上他就是握著她的手,趴床上睡的吧?也太笨了。
“昨天下午的爆炸,是怎麽回事?”
宋默回憶著自己當時看到的情景,“有人故意在無人機上綁了土炸藥,似乎是衝著我來的。”
回憶到李永恒保護她的畫麵瞬間,她總覺得心臟一痛。
她詢問著,“對了,跟我一起的——”
“李永恒教授?運氣很好,命保住了。”方醒回答了她的問題。
“人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不過我並不建議你這個時候去探望他,李教授的家人都在,你去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按了鈴叫護士過來,“別把人心想得太好。”
昨晚他去病房那邊看過,知道其中有個極品,要是宋默過去,說不定會被糾纏上,然後扣帽子罵一頓。
要想感謝李老的救命之恩,有很多種辦法。
“好。”宋默坐起身,“現場搜集到的無人機碎片,有查到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