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祠堂那邊,你注意身體,不要太傷心。”老人安慰著他,“你在那邊待個十天半個月,心情緩和點,再回來。”
“好,我會注意。”他也乖巧地答應了。
“你原本的事務會有人接手,你也不要太擔心。”
“嗯。”
老太太摸著孫子的頭,忽而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孩子說話怎麽死氣沉沉的。
“你還在想著小宋那孩子?”她明知故問。
方醒不說話了。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
“我老了,管不了你太多,你等會就帶著家規,進去好好跪著,跪十幾日不夠,那就跪個三五個月,兩三年下來,你也應該能走出來了。”
老人靠著車靠背,不再跟他說話。
車停在了祠堂外。
方醒跟奶奶告別後,拎著個有字典厚的文書,進了祠堂。
進門,到了祖宗牌位那,下跪,打開文書,念誦。
聲音如沒有波瀾的湖麵,平直地沒有音調。
他身後站著一個老人。
董妙嘆氣。
這個孫子,看著乖乖順順,其實最為叛逆。
等人念了一遍,她將手中錄音機按停,走了出去。
不過這個時候,有點反骨,是件好事。
她離開祠堂,上了車,給老伴打了個電話。
“送人過去了?”
“是啊,小十一比我想象得要倔強,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董妙擔憂著。
就這狀態,估計明兒就能在祠堂裏跪到自己暈過去。
方老爺子聞言,“就這又臭又硬的脾氣,除了某個整天喜歡板著臉的老太太,還能有誰?”
董妙覺得這老伴過不下去了。
什麽人啊,到了老了開始細數年輕時那些個難堪事了。
“說正事!”
“他現在這情況,估計隻能指望祖宗顯靈,幫他這把了。”方老爺子嘆氣。
祠堂裏。
方醒沒有說話,跪著,一字一句地念著家規。
這一念,就念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還真在那跪著念了一整天啊。”外頭樹上的暗衛打了個哈欠。
他從昨晚盯到現在,方醒那一遍又一遍的家規念得他都快背下來了。
“厲害,都不睡的。”另一個盯著人的暗衛也有些疲倦。
這家規念得跟和尚念經似的,跟超市裏循環播放的廣告歌曲一樣,方醒還沒倒下,他們就要聽瘋了。
誰能受得了一整天聽這個,洗腦循環也沒這麽過分的。
兩人正被方醒這仿佛複讀機一樣的聲音吵得崩潰,一直繞耳不絕的聲音停了下來。
“什麽情況?”兩人正好奇著,就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沒事,人暈了,傷心過度吐了兩口血而已,問題不大。”
一個個頭不高的少年模樣的人把人抱了出來。
方醒整個人沒有任何動靜,還真是暈了過去。
兩個暗衛見此情形,索性回去報告交差了。
人都氣出心病了,接下來怎麽都不可能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