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著,屋裡黑漆漆的,她轉過身看見池妄靠在床邊睡著了。
他看起來好像很累,一條腿搭在床上,壓著她的被子,另一條落在地上,這副彆扭的姿勢靠在床頭都能睡著,大概是沒抗住。
薑幼不想叫醒他,但她稍微翻了個身,就把池妄吵醒了。
醒了怎麼不叫我他捏了捏發疼的眉心,聲音有些嘶啞,好點了嗎
薑幼看向床頭的時鐘,淩晨三點半。
她嗯了一聲,撐坐了起來,跟他一起靠在床頭。
池妄去摸她的額頭,確定不燒了,才放下手,溫聲問,餓不餓
薑幼看向床頭櫃上的兩菜一湯,湯裡的浮油已經結塊。
池妄看她盯著那碗湯發呆,說,飯菜冷了,我重新去給你做。
他起身端著餐盤出去了,大概是怕她餓著,很快又端著冒著熱氣的粥和小菜進來。
全都是清淡的,卻都是她愛吃的菜品。
薑幼隻喝了小半碗粥,就沒胃口了。
池妄讓她再吃點,她搖頭,他懶得廢話,乾脆把她禁錮在懷裡,端起碗來喂她。
她被池妄壓著喝粥,間隙裡,抬起頭問,你這樣喜歡強人所難,把搶來的東西,當成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你真的開心嗎
她把他比作強盜,把她自己比作他搶來的東西。
但人不是東西,即便他占有了她的身體,她的心,也不屬於他。
我開不開心,對你來說重要嗎
薑幼沒說話,她倒沒考慮這點,隻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自找不痛快。
池妄自嘲地冷笑了聲,既然不重要,就彆來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管好你自己,彆又鬨病了,我還得伺候你。
冷聲冷氣說完,大概是怕她覺得寡淡,薑幼看他往粥裡夾下飯菜。
薑幼握住他的手腕,池妄頓住,疑惑地看了她眼。
薑幼抿了抿唇,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實情。
其實我根本不餓,晚上我做了飯,忘記叫你出來吃了。
池妄胸口一頓,對上她坦蕩的烏眸,沉歎了口氣,包容地摸她腦袋,沒關係,我喝多了,忘記給你做飯,你彆餓著就行。
他想繼續給她喂粥,薑幼卻不放開他的手,我盯著那些涼掉的飯菜,不是因為我餓,我是在想,你明明自己都做了,為什麼不吃晚飯
薑幼迎上他的目光,是因為照顧我,擔心的吃不下嗎
池妄呼吸是有點難受的,偏開頭,胃不舒服,不想吃。
薑幼覺得他撒謊,你看,你什麼都以我為先,可到了對人來說,最重要的進食環節,我卻把你忘了。
池妄手臂突然繃緊,轉頭幽冷地盯著她,生病還這麼多話
池妄,你明明在意的,在意我沒去看你,在意我不小心遺忘你。
池妄心口悶痛,要是不會聊天,就閉嘴。
薑幼太了解他了,一下子就戳中他的心事,把他掩蓋好的內心,挖得鮮血淋漓。
池妄,你到底在堅持什麼,我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字字不帶刀,卻字字紮在他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