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也許她能答
明仲桓從中午喝到下午,喝了不少酒。回到家時意識還清醒,隻覺得略有些頭暈。
他躺到床上,心中堵悶。父親說的話,他知道是什麽意思。
從小,他學的是忠君愛民的為臣之道。
他自小勤學苦練,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父親帶他覲見聖上時,聖上誇他是虎父無犬子,還說他文武雙全,乃是未來棟梁,禦筆欽點他進入皇城司,初入職就是百戶。
而在皇城司,他是跟著大統領管著維護皇城治安的活兒,與大內侍衛一樣的職責。他也知道皇城司暗中要檢查百官,近幾年也過手過秘折、密報。
他也知道有官員因為對上不敬、暗中違法亂紀被查。罪有應得,被鎖拿也是活該。
他過手的密報、秘折,是不是就是一些官員的催死符?是不是就是一些官員被冤枉的罪證?
朝廷有律法,聖上若是要問罪臣工,可依律而行。或者,聖上是天,聖上若是口諭賜死,那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被賜死的也隻能認命。
可是今日,因為兩個禦史惹聖上不快,聖上竟然讓皇城司構陷罪名鎖拿其家人。
一國之君,構陷臣僚,豈不是荒謬?
聖上怎麽會錯呢?
但是,聖上這麽做,難道是對的嗎?
回頭再想這幾年被下獄、死在皇城司的那些官員,真的都是罪有應得嗎?
明仲桓不能想,也不敢想。
心中越加煩悶,他忍不住又叫人送了一壇子酒過來。
一壇子酒喝完,他又熱又悶,整個人踉踉蹌蹌地往院子外走去。
“公子,您要去哪兒啊?”他的小廝看自家公子走路不穩的樣子,想要來扶。
明仲桓衝他大喝,“滾!不許跟著我!滾開!”
小廝知道自家公子一向是令出如山,真就不敢跟著,想著是否應該去稟告老爺和夫人,或者稟告世子也行啊。
明仲桓也不知自己想走到哪兒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與顧家相連的那段圍牆處。
抬頭看著圍牆,對麵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顧如畫肯定是不在那邊的。
想到顧如畫,他不由就想起在半壁胡同口,她傲立如鬥雪寒梅,麵對眾人的指指點點,凜然不懼的樣子。
那時,她怎麽有膽量瞞著她父親做下那種事?
他想問問顧如畫,想聽聽她怎麽說,就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也許她能懂的。父親不明白,大哥也隻會勸自己忍著,他想要找個人問問。
腦子裏這麽想著,他雙腳一蹬,跳上圍牆,沒踩穩,一塊青瓦落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明仲桓也沒在意,就這樣跳了下去。
伯府巡視花園的兩個婆子聽到這邊動靜,提著燈籠跑過來,就看到一個年輕男子靠站在圍牆邊,“你是什麽人?怎麽敢夜入伯府來偷盜?”
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了一聲壯膽,又雙雙舉高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