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著父子倆擺出拚命的架勢,急得想要阻止,“老爺,仲桓,不要魯莽!”
明睿一手壓在她肩膀上,“老子要是丟下媳婦跑,回頭不得被姚伯言那老小子笑死?夫人放心,當年打仗的時候,衝城門這事我就乾過。”
“母親,父親說得對,城門外如今都是流寇,我們衝開城門,闖出去就是。”
內有官兵,外有流寇,這衝出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李氏搖頭,剛要再說話,忽然聽到梳妝台邊上的軒窗傳來幾下輕叩。
明睿和明仲桓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明睿將李氏護到身後,明仲桓上前幾步,推開一扇窗扇,牆邊站著一個穿著皇城司百戶衣裳的人。
他雖然是皇城司僉事,這人卻也沒見過,剛才自己三人的話都被此人聽到了!他眼神一厲,右手就想拔劍。
對方看明仲桓神色,低聲說道,“明僉事稍安,在下沒有惡意。”
明睿看到這人,拍拍明仲桓的肩膀示意他讓開,衝窗外人說道,“隔窗說話多有不便,不如請入內敘談?”
他口中說得客氣,一手卻已經捏著李氏的一支金簪,勢頭不對就打算拿簪子當飛刀用了。
那人明白明睿這話就是試探,他要是不進去,這父子倆是不會信的,伸手在窗台上一撐,跳進了房內,他衝李氏抱拳,“唐突之處,夫人勿怪。”
李氏搖頭,示意不在意。
那人衝明睿和明仲桓說道,“在下陸偉,當初是鄧自謙鄧千總手下的人,鄧千總跟著夏世子離京後,在下調到皇城司護衛營,與明僉事未曾照麵。”
說著,掏出一封書信,“這是鄧千總之前給在下的密信。若是國公爺和明僉事願意,在下願意設法送夫人出城。”
“你要如何做?”
“國公爺和明僉事隻怕不知,趙泰已經奉命準備兵馬,等到您二位出南門迎敵時,他護送夏綽從北門離京,直接去望南關。”
明睿麵沉如水,夏綽原來已經打著金蟬脫殼的主意!那他還將李氏召進宮去,是打算置自己一家三口於死地了。
“夏綽——他要去投金國?”明仲桓想到夏綽與金國勾結之事,沉聲問道。
“詳細安排,在下不知。但是,聽說夏綽已經派人去望南關說好了,應該是打算逃到金國去。”
“他從望南關逃走?難道打算引金人入關?望南關就是金人入關之處?”明仲桓想到夏綽打算引狼入室,不由著急,“這事,夏世子知道嗎?”
“在下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還來不及送信出去。而且,如今外麵流寇重重圍困,送消息出去也難。”
“那——城中成王府的人呢?”
陸偉看了明仲桓一眼,皇城司裏,他聽過幾次明僉事之名,有人說他是好人,有人笑他迂腐。這人自己一家性命難保,他還想著要阻止金人入關,一片為國為民之心難得。
“在下也不知如何聯係成王府的人。”陸偉不等明仲桓開口,又說道,“明僉事,當務之急,還是您一家安然離京才行,若是您離開京城,就能設法往北地送信。”
明仲桓壓下焦急之情,“趙泰要將我母親送進宮,陸百戶有何辦法?”
“夫人進宮隻是托辭,趙泰說宮中隻怕也有成王府探子,所以,打算將夫人關入皇城司大牢。”陸偉將自己打聽的說了,“夫人可以帶兩個身形相似之人,等到皇城司那邊,在下安排,將夫人李代桃僵,等到城中大亂,在下護送夫人北上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