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風七眼中,這隻隻有拳頭大小的火鳥,也隻具其形,根本無法看清其模樣,依舊是朦朧模糊一片。
之後,這光影就再次平靜下來,還是和曾經一樣,而這隻小火鳥,卻沒有那麼安靜,有時候會飛上高山,有時候會圍著光影飛舞,有時候也會落在光影肩頭安靜下來,她的靈動,讓此地多了幾分生機。
隨著時間的流逝,光影不變,高山不變,火鳥卻在不斷長大,愈加雄峻,愈加美麗。
儘管這隻火鳥在風七眼中,也隻是朦朧一片,但從其朦朧的形態中,他也能看出這隻火鳥最終長成了一隻美麗雄峻的鳳鳥。
又不知過了多久,這隻鳳鳥卻不知何故,突然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隨之其整個身體就燃燒起熊熊火焰。
這一刻,風七好像是感受到一隻鳳鳥在火焰中燃燒所產生的痛苦,但他也感受到痛苦之中的決然與無悔,像是那麵對火焰的飛蛾,明知必死,卻依舊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這一刻,風七心中凜然,卻也有幾分感慨,甚至是感同身受,這樣的決然,這樣的無悔,他同樣深深體會過,但是,這火鳥的決然和無悔,要更加強烈,甚至是不留一點餘地。
在那份痛苦之中,火鳥的身體逐漸消融,並最終殞滅,重新化作一個紅色光團,就這麼落在光影的肩頭,就此安靜下來。
風七心中莫名一聲歎息,儘管他這次隻是看了一場影像,但那火鳥燃燒自己的過程,卻給他異常清晰的感同身受,仿佛他再一次感受到之前自己精神力量在火焰空間中逐漸成灰的過程,重新感受一次自己隕滅的過程。
這種感覺很痛苦,也很殘酷,趕著自身的一點點的消融,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慢慢成灰,痛苦,絕望,死亡,那種感覺從未有過。
或許風七體會過徹骨之痛,體會過無儘的絕望,但他卻從未真正體會過死亡,尤其是自身的死亡,但現在他體會到了,且還是連續兩次。
風七心中默默品味著那種自身慢慢成灰的感覺,但這並非是他所刻意為之,隻是內心深處自然而然而來,而他的目光依舊在看著眼前已經完全安靜的畫麵,看著這座高山,這個光影,以及停在光影肩頭的紅色光團。
是刹那間,還是千萬年,那平靜的紅色光團再次有了變化,緩緩從光影肩頭飄起,突然間光暈亮起,一聲清脆的鳴叫聲響起,隨之,紅色光團就化作了一隻火鳥,拳頭般大小,和之前一模一樣。
而後,這隻火鳥就又歡快的圍繞著光影飛舞,時而飛上高山,時而在光影肩頭棲息,並逐漸成長,情況和之前一樣,一模一樣。
又不知過了多久,這隻已經成長為鳳鳥的火鳥,又在一次嘹亮的鳴叫聲中,燃燒起熊熊火焰,並再次在火焰中完全成灰,並最終重新化作紅色光團,再一次在光影肩頭停下,就此安靜下來。
一模一樣的畫麵,一模一樣的過程,一模一樣的結果,同樣是讓風七再次清楚感受到那種自身慢慢成灰的過程,那種慢慢被死亡淹沒的過程。
就是這樣的畫麵,這樣的過程,足足重演了八次,那隻火鳥也足足重生和隕滅了整整八次,風七也足足體會了自己慢慢成灰的過程整整八次,連同他精神力量在火焰空間中成灰的過程,那就是整整九次。
但他同樣體會了火鳥每次重生時感覺,那種感覺很奇妙,不似是單純的生命誕生,更像是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又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風七以為這種不斷重複的畫麵,會這麼一直不斷重複下去的時候,眼前的畫麵終於出現了不一樣的變化。
一股強大的氣息突然從高山之巔傳來,也像是從九天之外傳來,隨之,這熊熊燃燒的巍峨山峰就轟然崩塌,而這一變化,也驚動的那隻鳳鳥,並發出一聲嘹亮的鳳鳴。
而那一直不動的光影也終於有了彆樣變化,從地上緩緩站起,輕撫一下鳳鳥的腦袋,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樣。
緊接著,這個光影就抬頭望天,像是在開口說話,又像是沉默不言,但隨即他就一步踏出,瞬間從原地消失,而在高空之上,卻驟然響起一聲劇烈的轟鳴,如同星雲爆散。
而那隻鳳鳥也再次發出一聲嘹亮的鳳鳴,隻是這聲音中,卻充滿了憤慨與淒涼,仿佛是親眼目睹了自己父親的死亡一樣。
但隨之而來,在那高空之上就綻放出耀眼光華,瞬間將風七眼前的一切徹底淹沒,包括他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