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沒想,就抬腳走過去了。
倒是沒有什麼事,隻是消毒液倒在地上了。
但她看見了李塗被擦拭得通紅的後背,有點隱隱出血的跡象。顯然護工並沒有那麼小心,而李塗是一個男人,也不喊疼的。
叔叔,要不我來吧。張喻在遲疑了片刻,開口說。
李塗皺眉。
護工停下手來,看看張喻,她已經擼起袖子走進來了,我覺得我細心點,你們男人勁大,我怕弄疼他了。
我沒那麼矯情。李塗想起她,嫌棄他背上惡心的模樣,拒絕道,不用你來瞎摻和。
張喻當沒聽見,笑著把叔叔從浴室裡趕了出去,之後便要上手,卻被李塗握住了手腕:真不用你來,你出去吧,我好了。
可是你背上還沒有臟的呢。張喻拆穿道。
李塗忍不住朝她看去,直接道:所以你在男女性彆上,就這麼不在意分寸麼你不合適給我乾這個,張喻,你知道總有人說你閒話的原因嗎不全是人家胡說八道,你確實沒距離感,跟你在一起的人確實累。
這話挺不客氣的。
以至於張喻都愣住了,然後低下了頭,說:你不要這麼說。
李塗沒有言語。
張喻指了指旁邊的板凳:你坐那,我給你擦。
你聽不懂我說的
聽得懂。張喻小聲道,但我就是覺得,那叔叔力氣忒大了,你都不舒服了,所以我還是打算我來。
……李塗真服了,搶走了她手裡的毛巾,不用。
你下麵又不是光的,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又沒有人知道我給你乾這個了。張喻覺得這事簡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就好了,李塗,你快坐過去吧。
張喻,真不……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喻就示好的輕輕拽了拽他手裡的毛巾,抬頭無言的看著他,有點撒嬌的意思。
反正李塗覺得她在撒嬌。
他抬頭掃了眼天花板,張喻不怎麼撒嬌的。
愛撒嬌的是陳律家的徐歲寧,他突然理解陳律為什麼在跟徐歲寧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溫聲細語的。女人一旦甜起來示點弱,男人的確很難吃得消。
李塗臉色不太好看的坐到了她指著的凳子上。
張喻一點點耐心的替他擦拭著,倒是沒有一點惡心的意思了。並且她也確實比護工小心,十分鐘的事活生生乾了半個小時。
張喻從來沒有伺候過他,向來都是他給她當傭人,李塗還是頭一次知道張喻照顧起人來,跟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不太一樣。
傷口挺醜的是不是李塗道。
嗯,還湊活。她敷衍。
我知道你會覺得惡心,之後不用你來給我擦背了。李塗說。
張喻說:我沒惡心啊,我就怕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