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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嬌寵 抱走柴犬 2459 字 4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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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宛音沒買到高鐵票, 連夜開了蔣丞屹那輛普通商務車回了平城。

此時的殷正賢剛剛脫離危險,還在ICU觀察,殷宛音見不到他, 滿腹疑問隻有齊敏能給她解答。

“是腎病導致的並發症, 今晚在家剛吃了藥睡下, 半夜呼吸不暢咳血到昏迷, 就送過來了。”

齊敏交代著殷正賢的病情,她應該是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也被這個病程折磨的有些麻木。她的敘述很是平淡, 甚至有些機械。

可這寥寥幾句對殷宛音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一字一句都將她擊穿、震碎, 再重組、再擊穿、再震碎……

如此循環往複, 殷宛音手臂抵著醫院牆壁, 緩緩滑坐在地上。

她回想起最近殷正賢和她說的話,肯定著她的工作, 鼓勵她繼續追求夢想,擔心她的個人生活,又急切想要見到她戀愛。

她又想起上一次回家, 客廳大開的窗戶是為了灌進冷風吹散藥味;滿冰箱的食材是擔心自己身體隨時出現問題;說話時不時喘著粗氣是病痛所致;隱瞞病情是不想她擔心……

“他知道你忙工作,不讓我告訴你。”齊敏沒把殷宛音拉起,卻緊挨著她坐下。

“我也知道不應該打擾你。”齊敏伸手摸了下殷宛音的禮裙, “但是音音, 我多怕……”齊敏尾音顫抖, 和之前敘述病情時截然相反。

那時候的她像是提前演練好多遍, 抑揚頓挫一概沒有, 本就冰冷的文字經她的敘述更是生硬的像是一悶棍,衝著殷宛音的臉, 一下又一下的擊打。

可現在的她,沒了之前的冷淡,沒有以往的疏離,多的是手足無措。

她的指尖顫抖著揉捏殷宛音的裙擺,“但是音音,我多怕……多怕你見不到他,他也再見不到你。”

許久不見,齊敏瘦了不少,她的手腕纖細,手背骨結泛著白。殷宛音牽起她的手,冰涼的毫無溫度可言。

她與其十指緊握,又將頭靠在她肩膀上。

她沒再說話,卻在這一刻感覺和齊敏的心如此貼近。

……

直到ICU傳來殷正賢清醒的消息,殷宛音才鬆了口氣回家換衣服。

開門的瞬間,未經消散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是她從未聞過的味道,是父親殘損的生命力。

她將家裏的窗戶儘數打開,鼓足勇氣走進臥室,當看到地上一灘血的時候,腦海恍惚,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麽。

一個晚上過去,她的手機早已沒電關機。殷宛音給電話充了電,然後收拾起家裏的衛生。

她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任憑手機在響,也沒有接。

傍晚,殷宛音拎著做好的飯又去了醫院。安頓好齊敏吃飯的功夫,她去見了主治醫生。

“你父親的病情發展太快,超出我們預期,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比較殘忍,但是作為家屬,你要有心理準備,他的生存期不會太長。”

殷宛音機械地點頭,麵無表情走出醫生辦公室。她好像把醫生的話都聽了進去,又好像一個字也沒記住。

殷正賢被推回普通病房,他應該是累了,沒有醒。他躺在病床上,比上次見到瘦了好多好多。監護係統有節奏的聲響讓人恐懼但也讓人安心。

齊敏趴在病床上睡著,殷宛音怕驚醒他們,悄悄退出病房。

平城的溫度比屾城高一點,可夜晚也是很冷。

醫院附近的街路永遠熱鬨,她沿著路邊漫無目的的走,不小心撞到人,手機掉了出來。

鈴聲響起,是麥斐斐的電話。

“喂。”

“謝天謝地你終於接電話了,你跑哪兒去了,今天怎麽沒上班?主任找了你一天了。”

殷宛音想了一下,但想不起來。

“出什麽事了嗎?”

殷宛音搖搖頭。

“怎麽了到底,你說話啊?”

殷宛音意識到麥斐斐沒聽見,開口說了句,“沒事”卻發不出聲音。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殷宛音又嘗試著開口,卻依舊徒勞。

她失聲了,她說不出話來了。

“宛音啊,你這樣我很擔心。”

麥斐斐聲音帶著哭腔,殷宛音掛斷電話,發了微信過去。

殷宛音:【我沒事,壓力有點大,出來走走。】

麥斐斐:【競聘的事?沒關係的,沈茹婧從樓梯上摔下來受了重傷,別說電台節目了,連戲都拍不了了,所以一切還按我們原來預設好的,而且最近網上對你的評價很高的,連你節目的收聽率都直線上升。】

對了,競聘,她還有競聘的事。

殷宛音揪著嗓子,可是競聘是怎麽回事來著?

……

因為不能開口說話,殷宛音不敢進病房。

因為發不出聲音,她也沒辦法回去工作。

她站在醫院門口,仰頭看著遠處逐漸亮起的天空。

天地之間有一條泛著白光的線,隔絕著晝與夜。那是天光,像是在等待什麽的到來,即將乍破這片天。

遠處有奇怪聲音響起,於萬籟俱寂的清晨,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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