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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謙然顯得有點慌, 讓明德一眼看透。

“害怕我來？”明德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明謙然卻沒給他想要的反應。

意識到是真的有事，明德故意問道：“我和你弟弟說了, 你什麽時候去平城,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我, 我暫時……”

沒等明謙然的話說完, 殷宛音便和明謙和從會客室走了出來。

撞見明家父子倆就站在不遠處，殷宛音霎時站住腳。

明德不認識殷宛音，卻很意外明謙和也出現在這裏。他沒當回事, 往前走的同時揚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他往前走，可沒兩步卻又站住腳, 視線忽然頓住。

此時的明德就站在正中央, 前麵是殷宛音跟明謙和, 身後是明謙然。他的兩個兒子大的自不必說，小的別說來公司了, 連回屾城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數。

可今日，在他得知自己還有個姐姐之後，他竟出現在公司？身邊站著一個陌生女子, 眉眼間似乎……

明德轉過身，看向明謙然。

他的大兒子乾脆錯開他的目光，扭身很是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他的反應幾乎坐實了明德的猜測, 再次轉過身, 明德看向的卻是殷宛音。

她靜靜地站在明謙和身邊, 長相氣質都是上佳。

明德繼續往前走, 距離她沒幾步路, 可明德走的極其緩慢。

他想起小時候的謙慕很是依賴他，整日掛在他身上不下來。她明明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明德甚至曾和鐘芙莉說，要讓謙慕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是她的。

沒想到這句話沒說多久，她就失蹤，二十幾年直到現在。

不知什麽時候，明謙然差人幾乎清空了辦公區域，現在這裏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明家四個人。

明德走到殷宛音麵前，同樣伸手想摸一摸她的頭，可動作卻又停住，手懸在半空。

“謙慕。”明德抖著嘴唇，“是謙慕嗎？”

殷宛音表麵上沒什麽反應，這幾天叫她“謙慕”的人太多了，聽到的次數也多，可這一聲“謙慕”，卻讓她心底波動不少。

麵前的明德是她親生父親，她身上流著他的血，感覺終究是不同。

“我是爸爸，你還記得嗎？”

殷宛音勾了下唇角，搖搖頭，“不得記得了，什麽印象都沒有。我三歲的時候生了場大病，高燒幾天失憶了。”

明德明色尷尬，聽不出殷宛音的話是真的在解釋，還是別有深意。

他自問也是帶領明屾傳媒從一眾傳媒公司殺出重圍並占據龍頭地位多年的掌舵人，見識過的人，經歷過的事數不勝數，怎的現在年輕人的一句話，卻讓他摸不到頭腦了呢。

“謙慕。”

明謙和看出殷宛音的不適，開口提醒，“爸，人家叫殷宛音，您可以叫她宛音。”

“叫什麽宛音啊，她叫謙慕，她是我女兒。”

“抱歉明總，我現在不想爭論這件事，我承認我們的關係是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但是我現在是個大人，有資格去決定自己的人生，我是明謙慕，也是殷宛音，選擇哪個身份，過哪個身份的人生，我自己會決定。”

明德還想說什麽，明謙和卻一直和他使著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

趁著空檔，殷宛音開口，“我先走了明總，大家在等我錄節目了。”

她和明德告別，越過他毫無留戀的往前走。

明德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是慘白。

“為什麽會這樣？她不想和我們相認嗎？”

明謙然走上前，搖著頭，反而是明謙和解釋，“換位思考，我倒是可以理解她。她養父是我在跟進的病人，接觸過他們夫妻倆是非常正直、善良的人，他們把姐姐照顧的很好，物質精神都很好，她沒有必要去認回自己的家人。”

“可是，可是他是我女兒，她早晚要回明家的。”

“她是要回明家，可是媽的事您解決了嗎？”明謙然站到他身邊，讓明德恍然大悟，“她不是個不講理的孩子，所有事情她全都知道，現在隻有媽那邊是不確定因素。”

明德緩緩點頭，“我明白了，我去和你媽說。”

他轉身想走，卻還是眼巴巴地望著殷宛音離開的方向。

“你那房子是買給她的？”

明謙然點頭。

“她有車嗎？”

明謙然搖頭。

“我買，我給她買，現在就買。”

明德拿出手機，慌慌張張地往外走。

兄弟倆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陌生。從來都是穩字當頭的明德，在麵對自己女兒的時候，也會滿是慌張。

……

錄完節目，殷宛音匆忙離開明屾傳媒。

再回頭看這幢大樓，她得承認，心底的感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打車回電台的路上，路過嘉屹灣。

這兩天明謙然買房子的新聞鬨的太大，連出租車司機都知道。

“這個社會真是不公平，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勤勤懇懇工作一輩子，連嘉屹灣看房資格都沒有，人家明謙然隨手一指就拿下最豪華的那間，真是人各有命啊。”

殷宛音大抵猜到明謙然買房子的用意，不過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