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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嬌寵 抱走柴犬 3990 字 5小時前






殷宛音伸手摟著蔣丞屹的脖子,“好啊。”

這一次她沒再拒絕,也沒再推遲。

蔣丞屹滿意地吻住她的唇,更是伸手把她往自己懷裏帶。愈吻愈烈的兩人不知什麽時候身體幾乎緊貼在一起,放在茶幾上的電話卻震動響起。

先響的是殷宛音的電話,一聲接一聲,她卻沒有想接聽的意思,甚至更加賣力地親吻蔣丞屹。

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卻再次響起,這一次換成是蔣丞屹的。

能同時知道兩人號碼的人不多,蔣丞屹一邊安撫著殷宛音,一邊摸著電話,直到他看到明謙和的名字,第一時間反應是明家那邊出事了。

幾秒鐘的走神讓殷宛音不滿,她扳過蔣丞屹的臉剛要親下去,卻被蔣丞屹躲開。

“音音。”

“乾嘛?”殷宛音有點不悅,蔣丞屹親了她一下,淺嘗輒止。

“謙和的電話。”

依著明謙和跟蔣丞屹的關係,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想必他不會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也不知怎的,殷宛音就是腦海中一閃而過鐘芙莉的身影,立馬拿起電話回撥了過去。

“喂,謙和?”

殷宛音沒注意到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電話那頭的明謙和不知道說了什麽,總之她臉色非常不好看,最後掛斷電話起身就往外走。

蔣丞屹拿起車鑰匙,隨手拎了件外套跟著她出門,開車往醫院去的一路上,殷宛音的臉色都是慘白。

明謙和在醫院門口等著,待車停下,他上前拉開車門。

“姐。”

“怎麽樣?”殷宛音有點著急,拽著明謙和的胳膊很是用力,“她怎麽樣了?”

雖然殷宛音用的稱呼是“她”,可明謙和卻在她的反應中看出一種隻屬於血緣關係內的關心。

“情緒很激動,哭著喊著一定要見你。”

殷宛音一時不知該怎麽辦,隻抬頭往樓上看。

蔣丞屹看出她的遲疑,知曉她內心的煎熬,於是走上前。

“你接電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這一路上指甲把自己的手都要摳破了。”

蔣丞屹拉起殷宛音的手,白皙的肌膚上好些個指甲印。

“去吧,來這裏是你的本能,是因為你是她用自己的血肉孕育出來的,她是你媽媽,是給你生命的人。”

殷宛音低著頭,肩膀抖動。

“我知道你委屈,你過不去心裏這道坎,你覺得自己委屈,想發泄卻又覺得大家都是無辜。那時候你和我說起自己身世,我隻覺得我的音音好勇敢,我也和你說過無論發生任何事,一定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你隻管選擇,剩下的事交給我。”

蔣丞屹拉起殷宛音的手,等她抬頭,於是又開口,“所以現在,問問自己,閉著眼睛感受一下,想怎麽做?”

蔣丞屹和她同時閉上眼,過了兩三秒的時間,殷宛音收回了手。在他抬眼的同時,殷宛音轉身毫不遲疑地跑進醫院。

明謙和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意外,等反應過來也跟著往裏跑,可沒兩步卻回過頭,“姐夫,謝謝。”

-

殷宛音在明謙和的指引下來到了病房,走廊深處的窗邊站著明謙然。

他手拎著西裝外套,原本得體的襯衫此刻淩亂不堪。領帶被他係在手腕上,襯衫扣子也掉了幾顆。

聽見匆忙的腳步聲,他轉過身。

見到殷宛音真的來了,如同死灰的眼神中有了生機。

“謙……宛音。”

他走上前,“你真的來了?”

心裏一直的憋屈被蔣丞屹點了出來,再麵對明謙然殷宛音也平心靜氣了很多。

“我進去看看她。”

明謙然點頭,甚至替她拉開門,“去吧,她會很高興的。”

病房門開著,殷宛音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鐘芙莉讓殷宛音覺得可怕,她的胳膊被紗布纏著,臉上也有劃痕,一雙眼瞪得圓圓的,看著天花板,卻像是沒有思想似的。

明德坐在床邊,見她來了,方才站起身。

“孩子。”

聽見聲音,鐘芙莉轉過頭,她定睛看了殷宛音將近半分鐘的時間,眼神才從無神變成有神。

她像是有了生機一般,整個人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明德害怕她還會做出傷害自己甚至傷害殷宛音的事,一邊按住鐘芙莉的肩膀,一邊和殷宛音喊道:“孩子,你先出去,先出去。”

殷宛音紋絲不動,就這麽靜靜看著鐘芙莉。她掙紮著,伸手朝自己夠過來,手腕上的青筋凸起,拚命伸,像是想抓住她。

殷宛音手扶著牆壁,看著鐘芙莉這樣,不禁走上前,抖動著手抬起,在半空中和鐘芙莉滿是傷痕的手相碰。

她先是碰到鐘芙莉的指腹,感受到冰涼刺骨,隨即慢慢地、慢慢地往前探,直到全部握住她的手。

明德開始很害怕殷宛音上前,擔心這樣會刺激到鐘芙莉從而傷到她。

妻子是自己選擇的愛人,要一輩子嗬護,女兒是自己的骨肉,虧欠她的要用下輩子償還。

他不想這兩個人任何一個受到傷害,殷宛音走過來的那一刻如果讓他獻出生命去阻擋,隻怕他也是願意的。

明德的擔心沒持續多久,因為兩人的手自交握那一刻起,鐘芙莉的情緒竟穩定了下來。

明家兄弟倆聽見動靜也是衝了進來,當看到母女倆一個站在床邊,一個躺在床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的那一刻,都被這奇妙的血緣關係震驚到。

殷宛音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握著鐘芙莉的手,很用力,沒有鬆開。而鐘芙莉也同樣回握住她,更用力,讓她沒有一點鬆開手的可能,生怕她再從眼前消失。

明德流了眼淚下來,他回過身背對著兩人。明謙和拿過一個的紙巾盒遞給他,他伸手接過躲到一邊偷偷擦眼淚。

……

殷宛音夜半醒來發現自己趴在床邊睡著了,她的手依舊被鐘芙莉握著,隻是力道鬆了很多,甚至多了些溫柔。

床頭燈亮著,她動動身體坐起身,或許是動靜有點大,吵醒了同樣在睡著的鐘芙莉。

再次視線相對,殷宛音知道鐘芙莉已經清醒了過來。

她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見到鐘芙莉的時候,那個她身體不舒服下樓拿藥的夜半,那個看到明謙然和她一起進電梯的夜半,那個她看出自己身體不舒服,讓明謙然帶自己去醫院的夜半。

再細看下去,殷宛音似乎還看到了一位母親看著自己女兒的目光,有溫柔的疼惜,有偉大愛護,有為之奉獻一切的無私……

鐘芙莉抬手摸摸殷宛音的頭,開口說了句,“對不起。”

殷宛音眼淚簌簌滑落,她低下頭。

對不起。

這三個字是她這幾天聽到頻率最多的一個詞。

明謙然、明謙和、明德還有鐘芙莉。

她的哥哥、弟弟、爸爸和媽媽,每個人和她說的第一句話都是,“對不起。”

“媽媽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殷宛音額頭抵著床榻,聽到這話一直搖頭。

每個人都在和她道歉,可是每個人都也是受害者。

明謙然一直帶著沉重的心裏負擔長大,明謙和因為媽媽的身體選擇從醫,明德承受著妻子的發泄還在偷偷找她,鐘芙莉呢,這麽多年沒了事業、沒了健康的身體、沒了自己的記憶,沒了良好的精神狀態……

鐘芙莉摸著她的頭,這種感覺是殷宛音從未感受過的,是真正屬於媽媽的。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持續的道歉讓殷宛音更是懊悔,她怪什麽?埋怨什麽?大家都是受害者,沒有一個是贏家。

殷宛音坐直身體,抽起床頭櫃上的紙巾,輕輕擦拭著鐘芙莉流下的淚。

鐘芙莉剛開始是怔怔地看著殷宛音的動作,再之後覺察出她的主動,便是眼淚止不住的流。

殷宛音越擦,鐘芙莉的眼淚越多。

這張濕透了,就拿下一張。

下一張濕透了,就再拿下一張。

循環往複了幾次,母女倆眼神交彙,下一秒竟都笑了出來。

哭著笑,笑著哭,最後抱在一起。

沒人多解釋什麽,也沒人多埋怨什麽,隻是在用眼淚、歡笑、擁抱表達著對這麽多年分別的委屈。

門外的明德看著母女倆同樣的流著淚,明謙然和明謙和更是紅了眼。

屾城明家,在這一刻才是真正的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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