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言腦袋發脹,他抬手想去摸自己的後腦勺,又察覺到自己掌心裏都是血,是他剛才抓住土石裏生長出的草葉,卻被鋒利的草葉割破了掌心。
男人蹙起眉心,從鼻腔裏低呼出濁氣,他感到煩躁,自己居然被沈音音搞得如此狼狽!
而倒在粗壯樹乾上的沈音音,像隻小奶貓似的,低嗚出聲,她的身體如同被大卡車碾過,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沈音音試圖翻身,尾椎骨疼得讓她全身發軟,她趴在樹乾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秦妄言走上去,把沈音音粗暴的拉拽起來。
“怎麽是你?”他出聲質問。
沈音音眉頭緊蹙,嘴裏溢出低嗚聲。
“別碰我,好疼!”
男人輕吸一口冷氣,陰寒著黑成鍋底的俊臉,將手一鬆。
“嘭!”一聲,沈音音摔在地上,叫聲格外的慘。
她倒在地上,不少沙土,落葉黏在了她的頭發和臉上。
“秦妄言!你想謀殺我?!”沈音音在控訴,男人額角皮膚下的神經跳了好幾下,這女人,還惡人先告狀了?!
“剛才在折返點上突然停車,釀成車禍的人是誰?拿出伸縮棍抽我的那個人又是誰?!”
如果視線能殺人,沈音音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沈音音嘟囔著,“你冒充秦子軒跟我比賽,你被我抽了,那是活該!”
男人咽下喉嚨裏的血腥味,陰寒的臉上溢出冷氣,“你想謀殺秦子軒!”
沈音音提醒他,“殺人犯法的!”犯法的事,她才不會乾。
“你還知道殺人犯法?!”秦妄言譏諷道。
“我隻是想抽他幾下,讓他不敢再踏入天沐山一步,要是我知道你冒充秦子軒跟我賽車,我”
她甩出伸縮棍的時候,就要往這個男人八寸的地方打!
秦妄言眯起茶色的眼眸,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沈音音這是後悔打人的時候,下手還不夠狠。
眼下,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
天色暗了下來,冷風蕭索,風吹在沈音音臉上,凍得她忍不住戰栗。
她就對秦妄言道,“拉我起來。”
秦妄言沒動。
沈音音嚷嚷著:“我的腰撞傷了,爬不起來!”
“你自己叫救援吧。”
他從沈音音腳邊,漠然走過。
躺在地上的沈音音吶喊著,“秦妄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男人不屑冷嗬,把沈音音丟在山坡下,她死不了的,這是沈音音對他痛下殺手,所得到的懲罰!
沈音音摸出自己的手機,她摸到了屏幕上四分五裂的痕跡,她的手機打不開了。
艸!
這下她連求助的機會都沒有了。
“秦妄言!”
“秦妄言!!”
你怎麽又把我丟下了。
又把受傷的她留在荒山野嶺裏。
沈音音咬住牙關,艱難翻過身,她雙手並用,拖著自己的身體向前爬行。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裏,天寒地凍,她全身僵硬,整個人抖的厲害,視線裏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吱呀”一聲,原本已經走遠的男人又折返回來了。
深藍色的夜幕之上,月明星稀,冷冽的月華跌落在男人身上,他似隻在暗夜裏出沒的吸血鬼,冷酷無情。
有些失溫的沈音音,昏昏沉沉間抓住了男人的腳踝。
秦妄言就聽到,她聲音微弱的低喃著:
“別把我丟下”
考慮到一個月後,沈音音和秦子軒將舉行婚禮,秦家的新娘子這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確實不好。
秦妄言彎下腰去,將人抱起。
沈音音半昏半醒,接觸到男人溫暖的懷抱後,本能的想要從對方的懷裏,獲取更多的溫暖。
秦妄言低下頭,借著稀薄的月光,看到女人嫵媚的眼尾處,噙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