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浴室，看到沈音音坐在浴缸邊緣。

她臥床太久了，今天逛了商場，雙腳稍微有些腫脹。

浴缸裏的水龍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沈音音往裏麵，丟了一顆沐浴劑。

沐浴劑做成小黃鴨的形狀，丟進浴缸裏，遇水後，小黃鴨的屁股後麵，就有一道彩虹流瀉而出，濕漉漉的空氣裏，蔓延出清醒提神的檸檬薄荷香氣。

沈意寒和秦般若洗澡的時候，最喜歡這種沐浴劑，小黃鴨最終在水裏融化，浴缸裏水變成了浮著一層薄薄泡沫的乳白色。

她把雙腳放進浴缸裏，撥了撥水，適應水溫後，就把兩隻腳都浸泡了進去。

秦妄言拉起褲腿，也跨進了浴缸裏，陪著沈音音一起泡腳。

男人拿了毛巾，墊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對沈音音道：

“把腳伸過來，我給你按按。”

沈音音嘴唇向上揚，“你是不是學過專業按摩？”

在醫院裏的時候，沈音音就想問他這個問題了。

男人彎下腰，從水裏撈起沈音音的一隻腳，把她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毛巾上，他先將沈音音的腳擦拭乾淨了，再往自己的雙手掌心裏倒上精油。

“般若寒症犯了後，全身僵硬，為了防止他出現肌肉萎縮的狀況，我考了高級康複師資格證，學了古法，泰式，好幾種專業的按摩手法。”

男人修長的大手握住沈音音的腳掌，另一隻手按壓她腳底的穴位。

一串電流劈裏啪啦的，沿著沈音音的腳底，一路往她小腿上延伸。

她忍不住低哼出聲，在心裏感嘆了聲：“爽死了！”

沈音音像一隻饜足的貓，被飼養她的人，伺候的格外舒服。

她全身放鬆下來，懶洋洋的虛靠在牆壁上。

秦妄言按完一隻腳後，沈音音主動遞給他另一隻腳。

她和秦妄言坐在圓形浴缸的兩側，男人給她按摩的時候，眼睫低垂，看上去專注認真，沒有其他油膩滑頭的心思。

浴室裏的燈光朦朧，在男人的眼睫下方，投落在灰色的陰影。

沈音音的喉嚨變得乾涸起來。

“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麽我明明忘記你了，你對我而言，和陌生人而言，沒什麽兩樣，可我居然還會莫名其妙的信任你。”

男人抬起頭來，看向沈音音。

“因為本能？”

秦妄言問她，沈音音搖了搖頭，“我的本能告訴我，你是危險的，不要和你有任何接觸，要避開你，對你敬而遠之！”

男人茶色的瞳眸，在浴缸裏，水光的映照下，氤氳上了一層濕漉漉的水汽。

秦妄言笑道，“你清醒過來後，就沒有表現出，想要避開我，對我敬而遠之的樣子。”

“因為你這張臉，完全長在我的審美點上了。”

秦妄言給她捏腳的動作，頓了一下。

沈音音爽快直白的說道，“你這張臉，就是會讓我喜歡，讓我見色起意。”

“那你現在，會再次喜歡我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男人的嗓音變得乾啞起來。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在砰砰跳動的聲音。

他緊張了。

如果沈音音給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