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語的腦袋在嗡嗡響，“阿沉，這是誰跟你說的？你怎麽會懷疑當年的事呢？！”

她緊張起來，在想到了什麽後，許星語的眼神都變得陰冷了。

“是星願她跟你說的？星願她是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許星語激動咆哮。

顧沉就問她，“那你會係兔耳朵結嗎？我的手臂被打折了，在去不了醫院的情況下，應該用什麽方式進行治療，你跟我說說？”

在他的質問聲中，許星語瞬間安靜了。

車廂內的氣氛越發冰冷，連空氣都被凍結住。

顧沉冷笑出聲，他更多的，是在笑自己。

“許星語，你為什麽不說話了？當初背我回許家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星願！

可我在清醒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你，我當時問你，是你救了我嗎？你就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說起往事，他捶打著方向盤，他恨自己發現的太晚了，如果在當時，多問許星語幾句，他就會知道，根本不是許星語救了自己。

他咬著牙，繼續質問對方，“許星語，你那時候是怎麽想的？你為什麽要冒領了星願做的事？星願可是你的妹妹啊！”

他為許星願抱不平，也為自己錯過的，感到氣憤和遺憾。

而許星語整個人僵在了副駕駛上，她神色呆滯，微張嘴唇的喃喃道：

“雖然，救了你的人並不是我，但是，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回憶都是真的，當初，我們是彼此相愛的！”

顧沉笑著問，“那是愛嗎？”

許星語說出這話，就像在給他們兩人洗腦似的。

時間能夠美化一切，隻要現在不斷的說，他們曾經相愛過，就會讓人真的以為，他們之間，曾經產生過愛情。

顧沉扯起唇角，俊逸邪肆的容顏上，冷冽的笑意綻放。

“我隻不過，是把對星願產生的好感，轉移到你身上罷了。”

他感嘆道，“星語，你怎麽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如果你當初，沒有對我撒謊，你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仿佛有一大盆冰塊，往許星語的腦袋上，迎頭倒下來，她整個人哆嗦了一下，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

“對！你說的對！”

許星語神色呆滯的點了點頭，“我頂替了星願，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本來在鹿島上被人輪的應該是許星願！本來被摘了子宮，雙腿殘疾的，應該是許星願！

她可能遭遇的事，我都替她受了！阿沉，我都這麽慘了，你怎麽能忍心拋棄我！”

許星語伸出手去，抓住顧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她揪著顧沉的衣服，嗓音沙啞的叫道：

“我現在這個樣子，誰會娶我？我已經是個不完整的人了！我的下半生，都要在輪椅和病床上度過！

而你，你把我害得這麽慘！

顧沉，你把我丟下不管後，你覺得自己就能獨善其身嗎？你要結婚，你會娶你所愛的女人，並和你所愛的人生兒育女。

你和你的妻子，孩子，你們的未來，是踩在我這殘缺的身軀上，走過去的！”

說到激動處，許星語對著顧沉的手臂，肩膀，又推又打。

而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他始終漠然著一張臉。

許星語的手指都抓在他的臉上了，他也未曾變色。

他自始至終，隻留給許星語一張冰冷到毫無表情的側臉，而這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模樣，才是最真實的顧沉。

他用舌尖舔過口腔內壁，“是，不管如何，我都欠了你。因為我的原因，才讓你淪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那你說說，我要怎樣做，才能還清欠你的人情？”

許星語不斷捶打在顧沉身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這時候，她冷靜下來了。

她抬起頭，淩亂的頭發垂落在她的臉上，將她那張蠟黃枯瘦的容顏分割，她那雙向外暴凸的眼睛，在幾縷發絲的遮擋下，變得陰森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