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注視著雙目緊閉的沈音音,他的眉眼裏流瀉出脈脈溫柔的情緒‘。
“我以為,我已經將餘毒徹底清除乾淨了。
早在一年前,她在生小金魚難產後又一次喪失記憶,我就該注意到,七年前的毒,已經永久損傷她的中樞神經。
現在她的腦部出現病變,頻繁的記憶缺失,就是病變的前兆。”
診療室裏的氣氛,令人喘不過氣來。
赫尊轉動著輪椅的輪胎,來到沈辭麵前,他臉上的情緒,完全凝固住了。
“那之後,音音會怎麽樣?”
沈辭抬頭看向他,說話的語氣,波瀾不興。
“記憶永久退化。”
赫尊開口道,“她失憶後,還天天做噩夢,可見以前,她做秦妄言女人的時候,過的並不怎麽樣。
記憶永久退化了也好,過去那些糟糕的回憶,不記得了,反而能活得更輕鬆。”
沈辭的聲音響起,“她現在,已經在記憶退化階段了,之後會出現失語症,無法準確的使用語言,無法控製自己的四肢,免疫係統也將受到衝擊,她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男人深灰色的瞳眸裏,聚集著寒氣,他的雙手下意識的扣緊了輪椅的扶手。
原本已經變得麻木的傷口,現在又開始疼起來。
赫尊冷嗤著:
“你怎麽說的,像是絕症一樣?”
“這就是絕症。”
沈辭的聲音太平靜了,醫療室內,寂靜無聲,而赫尊卻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在不規則的跳動的聲音。
“你在說什麽?難道這種絕症還能減少音音的壽命不成?”
沈辭沉默了下去,但赫尊察覺到,他這是默認了!
赫尊低低笑起來,冷意不斷從身上漫出。
“你是濟世堂的一把手,你的親妹妹得了這種病,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要把她的病治好!”
“我向來,不治無藥可醫的病人。”
赫尊的瞳眸裏,燃起幽藍色的火苗。
沈辭對他說,“讓我帶音音會越城吧。”
他不屑冷笑起來,“你是不是在騙我?”
坐在輪椅上的赫尊逼近沈辭,他從輪椅下抽出一把槍來,抵在沈辭的胸口上。
“沈先生,你就留在赫宅吧!什麽時候把音音治好了,你才能走。
哦,你應該還沒看過,秦妄言現在的樣子吧?我帶你去看看,你要是不動手給音音治病,你就會跟秦妄言一樣的下場!”
赫尊命令身後的保鏢,“把這家夥扣下,帶他去參觀一下秦妄言現在的樣子。”
兩名大塊頭保鏢上前,將沈辭一把扣住。
沈辭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他被兩名保鏢拖著往外走。
診療台上,沈音音咳嗽出聲,她撐著手臂坐起來,抬頭的時候,對上了沈辭的視線。
一種熟悉的感覺升上心頭,她低呼出聲,“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