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衣服穿上，我不看你。”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卻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蔡小糖沒有說話，急忙從被子中伸出一隻手，像隻藏食的小動物一樣，飛快的把衣服拖了進去。

窸窸窣窣的聲響持續了好一會兒，終於——

“我穿好了……”

蔡小糖略顯心虛的聲音響起。

厲梟這才轉身，端過桌上的牛奶，放進她手裡。

蔡小糖垂眸，不敢去看厲梟此刻是什麼表情，低頭小口小口的喝著。

牛奶裡似乎加了蜂蜜，甜滋滋的。

她的心情卻有一點點澀澀的。

很快——

一杯牛奶喝完。

蔡小糖依舊低著頭，手指玩著杯子的把手。

卻突然被人抽走。

蔡小糖一愣，神色頓時又忍不住有些慌亂。

“還不敢看我？”

厲梟的聲音突然響起，已經恢複了往日調笑的語氣。

緊接著，一隻手試探的捏住了她的手指。

蔡小糖渾身一僵，這次，卻沒有掙脫。

“對不起……”

蔡小糖輕聲開口，語氣悶悶的。

厲梟聞言一怔，抿了抿唇，看著蔡小糖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不解。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蔡小糖主動表現出這副……

厲梟斟酌片刻，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

脆弱。

蔡小糖現在就像某種易碎的水晶一樣，仿佛隻要碰一下，就會瞬間四分五裂。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種事情對她的影響……很大嗎？

突然試探的又坐近了些，然後小心翼翼的和她十指緊扣。

“這種事有什麼好道歉的？”

他將語氣放得不能再溫柔，輕聲說道：“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才對，抱歉，剛才嚇到你了。”

蔡小糖目光閃爍一瞬，鼻尖突然忍不住酸了一下。

她急忙抬眼，怕自己會直接不爭氣的哭出來。

卻猝不及防的撞上厲梟擔心的眼神。

“我……”

蔡小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厲梟卻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好了，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那……今晚你自己睡？”

蔡小糖攥著被子的手指一緊，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自己睡？

那他……

厲梟一看到蔡小糖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急忙苦笑著解釋道：“我可沒有彆的意思，但是……”

他話鋒一頓，眸色突然一暗，意有所指道：“起碼要給我一個自己冷靜的時間吧？再留下來……我可不敢保證會做些什麼……”

“哦……”

蔡小糖呆呆的點頭，此時隻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厲梟這才重新起身，替她將被子拉好，這才轉身離開。

“哢噠”一聲。

房門關上。

臥室裡重新恢複了安靜。

蔡小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順手熄滅了燈光，將自己整個人都裹在了被子裡。

呼吸間還殘留著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不斷的提醒著她，兩個人今晚差點就做到了最後一步。

紛亂的畫麵和聲音又出現在耳邊，和方才的記憶重疊。

蔡小糖猛地咬緊下唇，捂住了耳朵。

皮膚滾燙，仿佛還能感到肌膚相貼的觸感。

她以為已經沒問題了的……

難道要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