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人之怒,坑死了劉三吾這位翰林大學士,往後的翰林院,定是江南士族一家獨大!
假以時日,六部、地方諸府,大半之官儘出江南!
縱是老大朱雄英認祖歸宗、登基稱帝,呂家身為江南士族之首,投鼠忌器之下,也絕不敢輕易的和本家主作對!n
至於朱元璋坐於禦案之上,似是看出了他的籌謀,眼眸低垂,看不出任何喜怒。
這不是巧了?
呂章啊呂章!
你想借北人之手,坑死劉三吾……
殊不知,咱正好也要借北人掀起的滔天怒浪,誅你呂家,殺你江南士族!
下一刻,他平淡的目光,便環伺群臣,冷著臉道:“來人,傳劉三吾、張信諸科舉考官上殿!”
“遵旨!”
片刻之後,一身囚衣的劉三吾、張信等人,邁步走入奉天殿:“罪臣,叩見陛下!”an五
朱元璋一拍禦案,故作震怒之狀,問道:“劉三吾!”
“你既身居當朝翰林院大學士,又是今科之主考,於舞弊之事,有何話說?”
大學士劉三吾正了正囚衣,納頭拜倒,慚愧地道:“陛下,臣糊塗!”
“臣有負聖恩,萬死!”
聞言,方孝孺立馬邁步出列,高聲暴喝:“陛下,臣以為,劉大學士最重文人之氣節,萬不至於舞弊!”
“要說舞弊,也定是張信、王俊華之流,暗藏禍心!”
“臣諫言,誅了這幫禍國殃民之輩的九族!”
話音剛落,身後一眾忠於劉三吾的門生也順勢跪倒,叩首道:“陛下,臣等願以項上人頭作保,劉大學士無罪!”
張信頓時嚇了一大跳,振聲高呼:“陛下明鑒,臣之恩師冤枉,臣亦冤枉!”
“臣與一眾考官,共閱南北士子之卷!”
“今科考卷儘取糊名之製,且文吏抄錄之後,這才送於臣等批閱,既不知是何人之考卷,何來舞弊一說?”
說罷,一低頭,瘋狂衝著戴彝、王俊華等人,使起了眼色。
一旁的王俊華立馬心領神會,放聲大叫:“陛下,張翰林所言極是!”
“這落榜之北人,奏對儘錯,文章讀來狗屁不通!”
“朝廷取士,取的乃是天下英才,北人學問實在不堪,臣等豈可擇錄?”
這話一出,眾人忙是出聲應和:“是啊是啊!陛下,臣等秉公閱卷!”
“舞弊之事,絕對是北人學問不濟,惱羞成怒之下,造謠毀謗臣等!”
“縱是重新閱卷,今科之北人,也斷然無上榜之才!”
說罷,眾人叩首大拜。
為了洗脫身上的罪名也好,坑死恩師劉三吾也罷,北人無才上榜之事,定要坐實了!
可此時,方孝孺聽完之後,氣的勃然大怒,振聲怒喝:“放屁!”
“你們這點嘴皮子,糊弄武將還成,居然敢在老夫麵前班門弄斧?”
“縱是考卷糊名、重新抄錄,你們身為翰林,難道還看不出南北文風之區彆?”
“奏對錯了又如何?”
“朝廷取士,首重士子之才,不是循規蹈矩的之乎者也!”
話音剛落,一旁的吏部尚書詹徽也是怒的咬牙切齒,放聲大喝:“張信!你們簡直是強詞奪理!”
“你們身為南人,不就是想打壓北人,好叫這大明朝堂,成了南人之一言堂?!”
說到這,他立馬叩首於地,怒道:“陛下,張信之流,為南北之偏見,竟視科舉如結黨營私之利器!”
“若不嚴懲張信之流,正科舉之歪風,我大明定儘輸北方士子之心!”
“臣死諫,請誅國賊!”
聞言,張信一眾江南翰林,臉都綠了。
所有人立馬拜倒,一副大義凜然地樣子,高聲大叫:“陛下明鑒,我等一片赤膽,誓死為我大明而忠!”
“還望陛下,莫要聽信小人之讒言!”
說這話時,眾人慷慨激烈,儘顯忠烈臣子之氣概。
嗬嗬,想論罪我等?
要死,也是恩師劉三吾先死!
為了活命,恩師也定要為了自個洗脫罪名!
怕啥怕啥?
可也就在這時,大學士劉三吾麵色憤慨,很乾脆的從嘴裡蹦出了一句話。
“陛下!”
“臣劉三吾,死諫彈劾張信之流,舞弊科舉!!!”
p:這幾天在醫院掛水,明天補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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