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鵪鶉那個老狗，不達目的怎麼可能收手？</P>

咱們的掙紮，也不過是爭得眼前一時一刻的安寧罷了。終究還是有數不清的折磨，怕是最終還是要走那條路。</P>

咱們如今的身份再低微不過，好似蟲蟻般被錢鵪鶉捏在手上，哪有人會為咱們主張？</P>

“既然無人主張，那便要儘力自救。”薛姮照說，“蟲蟻又怎樣？隻要不肯任人宰割，也沒那麼容易叫他們得逞。”</P>

池素固然是個有骨氣的，但心思太單純。</P>

她單想著自己和錢三春等人比起來太過渺小，卻忘記蟲子雖小，咬一口也能要人命。</P>

隻要這蟲子夠毒。</P>

“發愁是頂沒用的事，”薛姮照說，“起碼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P>

果如薛姮照所言，這天晚上再也沒有什麼古怪的動靜，她們兩個睡了個安穩覺。</P>

第二天早上醒來，池素神采奕奕，十分高興地對薛姮照說：“薛大姑娘，真是多虧了你。我現在覺得身上輕快多了，病也差不多好了。”</P>

薛姮照卻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說道：“我昨日勸你不必那麼沮喪，今日勸你也彆太過高興。那些人既然要逼著咱們就範，絕不可能就此罷手。”</P>

“那……那他們還會怎麼辦？”池素不由得緊張。</P>

“我現在也不清楚。”薛姮照輕輕搖頭，“隻能走著看了。”</P>

早飯是石點金給她們送來的。</P>

“那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知道錢總管不待見你們，便連飯都不給你們送了。”石點金把飯放下說道，“你們……都還好吧？”</P>

“昨夜挺安靜的。”池素說，“多謝你了，石公公。”</P>

“那就好，那就好。好在你們兩個在這兒還有個伴兒呢。”石點金笑著說，“我得走了，叫人看見就不好了。”</P>

他走了之後時池素不住歎息道：“我算看出來了，在這宮裡好人都過不好。倒是那些兩麵三刀，背信棄義之徒，活得風生水起。”</P>

薛姮照沒有說話，對於這些她心中沒有什麼不平。</P>

因為她知道這世上從來都是小人得誌的多，因為他們更善於揣測迎合人心。</P>

薛姮照早就知道自己是個怪胎，因為在她心中，對正人君子並不頂禮膜拜，對奸邪小人也不深惡痛絕。</P>

這種想法她對誰都沒說過，因為一旦說出來，必然要被視作異端。</P>

當然了，她也並不欽佩小人厭惡君子。</P>

她隻是對這一切都冷眼旁觀。</P>

換句話說，她更喜歡做個局外人。</P>

可惜造化弄人，她想要獨善其身而不能，那就隻能下得場來，攪動風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