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邊研磨好顏料，然後鋪開紙，在上頭寫寫畫畫。</P>

池素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也不知道她究竟寫了些什麼畫了些什麼。</P>

她隻是一心一意地熬米糊，手裡拿一隻竹筷，不厭其煩地在鍋裡一圈又一圈攪動著。</P>

直到薛好照叫她：“你過來幫我一把。”</P>

薛姮照已經畫好了一幅畫，池素認得上頭畫的是道德天尊。</P>

剛畫好的畫不容易乾，何況天氣冷。薛姮照為了讓畫快些乾，便和池素每人提著畫的兩角，放在火盆上烤。</P>

“你這畫兒畫的可真傳神。”池素就算不懂畫，也覺得薛姮照畫得好。</P>

她祖母的書房裡常年供著三清畫像，也是出自名家手筆。</P>

薛姮照的畫讓她覺得法相莊嚴，敬意油然而生。</P>

烤乾了這一張，薛姮照隨後又畫了原始天尊和靈寶天尊的畫像。</P>

然後又將這些畫裱糊在燈籠上。</P>

還剩一麵空白，薛姮照提筆在上頭寫下三位的尊號。</P>

燈籠做完，夜就已經很深了。</P>

池素捶了捶酸麻的肩膀，問薛姮照：“做完了，接下來呢？”</P>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薛姮照問她。</P>

“知道啊，今天是臘月十六。”池素說。</P>

“我先把話提前透給你，”薛姮照展顏一笑，向她勾手道，“且附耳過來。”</P>

夜深得不見一絲星光，薛姮照和池素來到蘼蕪院的東北角這個位置很隱蔽，能最大限度擋住監視的目光。</P>

“這東西真能成嗎？”池素凍得直發顫，聲音也抖抖的。</P>

“總是差不多，”薛姮照說，”今夜沒有風，不用擔心燈籠被刮跑。”</P>

她俯下身，點燃燈籠裡的蠟燭。</P>

她做的燈籠大，裡頭足足放了三根蠟燭。</P>

隨著蠟燭燃燒，燈籠慢慢離地，輕飄飄地向上飛起。</P>

原來她做的是一盞孔明燈。</P>

三清畫像被蠟燭照著，分外顯眼。</P>

薛姮照讓池素握住線軸，一般的孔明燈是沒有線的，可是她們的卻有。</P>

這自然是為了能把燈收回來。</P>

巡夜的禦林軍剛剛過去不多久，等再轉回來起碼要四分之一個時辰以後。</P>

這時間，足夠孔明燈飛到她想要的高度了。</P>

蘼蕪院外，負責監視這裡的人不敢懈怠的關注著門口的動靜。</P>

他們過度關注有沒有人出入，完全忽略了半天空。</P>

何況薛姮照她們所在的地方，本就是他們很難留意的方向。</P>

孔明燈越飛越高，池素手裡的線軸終於放儘了。</P>

薛姮照仰頭看著漆黑夜裡唯一的光亮，默數著時間。</P>

一刻鐘後，遠處響起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