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頭一日晚上歇在榮華宮。</P>

第二日，皇後服侍著皇帝用了早膳後上朝。</P>

嬪妃們按例來皇後宮中請安。</P>

恰好有波斯那邊進供的一套鎏金玩器，皇後命人擺在桌子上，供眾人觀賞把玩。</P>

麗妃掩口咯咯笑道：“這些卷毛韃子真是野蠻得很，他們那兒的女人都不穿小衣的麼？胸前那麼大兩坨就活跳跳地露著，真不害臊！”</P>

她向來潑辣大膽，哪怕是當著皇後的麵兒，這樣的話也敢說。</P>

許多妃子都害臊，不去看那金器上波斯女子的雕塑。</P>

皇後也隻是微微冷笑，並不理會她。</P>

眾人都知道皇後向來看不起麗妃，因為她祖上曾經是屠戶，後來開了鋪子，逐漸發跡起來的。</P>

穎妃卻不慣著她，何況她們兩個一向不對頭：“偏你的眼睛毒，隻往那個地方盯。就算讀的書不多，也知道什麼是非禮勿視。”</P>

“穎妃這是教訓我呢？”麗妃抬起描畫精致的眉頭說，“這東西本來就是玩物，何況皇後娘娘擺在這兒就是讓咱們取樂子的。</P>

我不過是說兩句湊趣兒的話，至於你板起臉孔，拿出孔夫子來教訓我嗎？”</P>

“拿這樣粗鄙的話來湊趣兒，你當誰都愛聽不成？”穎妃瞪著她說，“好歹也是娘娘，怎麼越發不尊貴起來？”</P>

“我說的粗鄙，不如你文雅，可你也沒文雅到連孩子都不生呀。”麗妃搖著手裡的扇子說，“都是過來人了，有什麼說不得的。”</P>

她這話更把穎妃給激怒了，罵道：“到底是殺豬匠人家出來的貨色，這臉說不要就能不要。</P>

可你也得分分場合，這是在皇後宮裡，你如此粗鄙可是唐突了鳳儀。”</P>

“是我唐突鳳儀，還是你逼著我唐突鳳儀？我不過說句玩笑話便是粗鄙了些，你隻當沒聽見就是了，其他姐姐妹妹怎麼不說話呢？”麗飛一張刀子嘴是絕不肯服人的。</P>

“好了，像個什麼樣子？！”皇後終於開口了，“本宮好意給你們找些樂子，結果卻弄成這副德行。</P>

麗妃，穎妃的脾氣雖然不好，可也是你有錯在先。難道允許你說錯話，還不許彆人說你了？”</P>

“皇後娘娘教訓得是，臣妾知錯了。”麗妃嘴上認了錯，可心裡知道皇後是不會和自己一般見識的。</P>

至於穎妃麼，那不過是個炮仗，一點就著——有脾氣沒心計的貨色。</P>

“穎妃，你有事就說事。不要總是把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倒騰出來。”皇後轉過臉來教訓穎妃，“這樣夾槍帶棒的，倒不是就事論事了。</P>

不管怎麼樣，咱們都一起服侍皇上，都是一家的姐妹。</P>

誰丟了臉，彆人也不好過。你們大夥兒心裡都要記住這一點。”</P>

眾人於是都齊聲說：“謹記皇後娘娘教誨。”</P>

皇後又輕歎了口氣說：“罷了，叫你們這麼一鬨，什麼興致也都沒了，今日就散了吧。”</P>

眾人都行禮告退，皇後又說：“賢妃姐姐略站一站，我有話想跟你說。”</P>

賢妃於是站住了腳，其餘眾人都陸續出來。</P>

麗妃緊走了兩步，趕上福妃，笑盈盈問道：“福妃姐姐，你說皇後為什麼單獨把賢妃留下來呢？”</P>

福妃未語先笑，緩聲道：“這個我哪裡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