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雪，琉璃瓦上一層白。</P>

皇後早起就打發了人，告訴各宮的妃子們，雪天路滑，不必過去請安了。</P>

福妃吃過早飯，衛忠進來稟告道：“娘娘，五皇子進宮請安來了。”</P>

福妃聽了有些納罕，說道：“今兒不是他進宮請安的日子呀，何況天又這麼冷。”</P>

說著就命人快把五皇子請進來。</P>

五皇子進來後，先是在外間站了站，待身上的寒氣消了，方才進來。</P>

“今兒天冷得很呐，你快過來烤烤火。”福妃親熱地叫著兒子，“藍凝這些日子怎麼樣？昨日我叫人給她送了愛吃的點心去。”</P>

“母妃不用惦記著，她一切都好，才請了太醫診過脈，說胎像平穩。”五皇子笑著說，“就是能吃得很，昨兒宮裡送去的點心，等我回到家她都已經吃完一半了。”</P>

“那就好那就好，嘴兒壯些，到生的時候有力氣。”福妃高興地笑道，“我算著最多也就半個月的光景了，越到這個時候越得小心。”</P>

她這麼說，五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P>

福妃看了兒子一眼問道：“你怎麼今天進宮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啊？”</P>

五皇子有些艱難地開口道：“母妃，兒子，今日進宮是跟您道彆來了。”</P>

“告彆？你要往哪裡去？”福妃的語氣不禁急切起來。</P>

“隴西鬨了白災，父皇派我前去賑災，今日過午就走。”五皇子說。</P>

福妃聽了，沉默半晌，方才開口道：“百姓遭了災的確該及時賑濟，你身為皇子，上為陛下分憂，下為百姓解難，是你應儘的。</P>

隻是憂心藍凝即將臨盆，我又不能出宮去。唉……”</P>

“母妃大可不必擔憂，我叫藍凝的母親和嫂嫂陪伴在她身邊也就是了。”五皇子連忙寬慰母親，“藍凝也說了，她身邊的都是可靠人，凡事多加小心，想來總是能平安的。”</P>

“也隻好如此，”福妃輕歎一聲，“回頭我再叫兩個老誠的嬤嬤出宮去服侍她，身邊總得有幾個上了年紀的才能壓得住陣腳。”</P>

母子倆又說了一席話，五皇子便起身告辭。</P>

福妃不舍，留道：“吃了飯再去吧。”</P>

“原該陪著母妃用善的，隻是怕來不及。還要出宮去戶部領銀子和棉衣，去遲了怕耽擱出京。”</P>

福妃知道皇命不可違，況且這是國事，的確不能耽擱。</P>

五皇子走後，薛姮照進來點茶。</P>

福妃說道：“我有些想不通，明明知道藍凝就要生了，為什麼還把老五派出京城去？”</P>

“必然是有人跟皇上說了什麼，”薛姮照一邊清洗茶盞一邊說，“奴婢也覺得反常。”</P>

“衛忠，”福妃把衛忠叫到跟前，“你去打聽打聽是誰建議讓五皇子去賑災的。”</P>

衛忠去了好些時候才回來，說：“娘娘，奴才打聽清楚了。這事兒是早朝上議定的，由戶部、吏部的幾位官員聯名上奏保舉，讓咱們五皇子作為巡撫史前往隴西。”</P>

“不用說了，這戶部和吏部主要是馬家人把持著。”福妃輕輕搖著頭說，“我怕的就是這個。”</P>

“二皇子妃小產，必然把這筆賬記在了咱們頭上。”衛忠說，“把五皇子調離京城，如同調虎離山呐！”</P>

“那可怎麼辦？”福妃當然著急，“他們是不是要朝藍凝下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