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一來，縱然免去眼前災禍，卻留下了難以清除的後患。</P>

無論在皇上還是世人心中，五皇子是因為求情才免去責罰，並非因為他本人是清白的。</P>

設計陷害五皇子的人，這一次雖然沒有得逞，可是禍根既未拔出，便還會再生枝丫。</P>

下一次犯不上如此大費周章，就能有事半功倍之效。</P>

這就好比一個器物裂了縫，隻需要稍稍用力，這個裂縫便會持續增大一樣。”</P>

“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可就像你前頭說的，這些人設計的如此縝密，我兒又該如何逃出升天呢？不讓太妃去求情，難道隻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嗎？”作為親生母親，福妃是絕做不到袖手旁觀的。</P>

“這會兒想必聖上能稍稍得閒，”薛姮照說，“娘娘該去見一見。”</P>

“你是說要我去見皇上？”福妃不明就理，“你覺得皇上會見我嗎？就算是見了，我該說什麼呢？”</P>

“娘娘去見皇上，自然要拿出誠意，但切記一不要流淚，二不要求情，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P>

陽澤宮，布輝殿中。</P>

皇上將最後幾本奏折瀏覽完畢，不知是怨是怒地丟在了一旁。</P>

知道聖上氣不順，商啟言已經將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隻有他陪在跟前伺候。</P>

那些奏折幾乎無一例外全是上書言五皇子事的，且有一多半都是質疑彈劾。</P>

皇上很不願意看，卻不得不看。</P>

但饒是他排斥厭煩，那些字還是像一顆顆水滴落下來。</P>

磐石何堅牢？奈何為水穿。</P>

更何況，人心是最善變的東西。</P>

一個蒜頭鼻小眼睛的太監悄悄地從門簾縫探出頭來，向商啟言打手勢。</P>

商啟言看見了卻不好就過去，誰想皇上也看見了，沒好氣地問：“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拉出去打死！”</P>

那太監嚇得跪在地上，連忙磕頭求饒：“聖上息怒！聖上饒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P>

皇上被他氣笑了，罵道：“蠢貨！既已知道自己該死，為什麼還讓朕饒命？！”</P>

“聖上息怒，這東西原就是個糊塗行子。把他留在這兒，正是因為他糊塗蠢笨，能博陛下一笑。”商啟言從不亂說話，他的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想來是外頭有什麼事，那些個猴兒誰也不敢進來討罵，便把這個傻狗攛掇上牆了。”</P>

商啟言譬解得有趣，皇上也不禁笑了：“這的確是頭傻狗，既然已經進來了，就說說是什麼事吧！”</P>

“回陛下，福妃娘娘在外頭求見。”蒜頭鼻太監如實說道。</P>

皇上臉上原本帶著兩分笑意，一下子就收緊了，說：“不見，不是早就說過嗎？”</P>

“奴才們先前也勸過娘娘了，說聖上口諭誰來也不見。</P>

可娘娘執意要見，還……還跪下了。</P>

這天寒地凍的，奴才們怕凍壞了娘娘。就想著請商總管想個法子，不想因為奴才太蠢，驚動了陛下。”</P>

皇上聽說福妃居然跪在了外頭，不由得更是惱怒。</P>

福妃明顯是來給五皇子求情的，可是在皇上看來，她分明就是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