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就說：“娘這裡有事，你先給祖母喂飯。要把粥吹涼了，彆燙著。”</P>

看著屋子裡的陳設極其簡單，可見平時的日子也不富足。</P>

“對了，還不知該怎麼稱呼娘子。”胖婦人把屋中的情形都掃視了一遍，又問那婦人。</P>

“我丈夫姓王，”婦人說，“娘家姓白。”</P>

“王大嫂，你這房子倒是不錯，隻是我現在沒帶那麼多銀子，先留下二十兩做定金，明日再把剩下的銀子付清，你看可使得？”胖婦人似乎對這院子還算滿意。</P>

“你不再講講價？”王大嫂不禁意外。</P>

“已經落到這份兒上，再跟你講價，就是落井下石了。”胖婦人說著取出一個荷包來遞給王大嫂，“這銀子你先拿去給老太太瞧病吧。若是我最後沒能把剩下的銀子交給你，依規矩這定金我也不能往回要了。”</P>

“這……你是真的要買這房子？”王大嫂竟有些遲疑，沒有立刻伸手去接銀子。</P>

“你賣我買兩廂情願的事，難道還能作假不成？你給我個收據，我帶著。”胖婦人說。</P>

“那好。”王大嫂想了想，覺得這事除了太順利之外，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P>

於是回頭寫了收據，把收據交給胖婦人才把銀子拿過來，仔細看過了，確實是二十兩紋銀。</P>

胖婦人袖了收據，扭扭答答地走了出去。</P>

大理寺監獄內。</P>

又到了放飯的時候。</P>

隨著一陣腳步響，兩個獄卒提著木桶走了進來，從東往西按順序分派牢飯。</P>

“都把碗排開了放好！誰敢搶就餓著！”胖獄卒每到一處就要吼一嗓子。</P>

其中那個乾瘦的長臉獄卒，拿了木瓢，從飯桶裡舀出粥來，隔著木柵欄倒進碗裡。</P>

他似乎吝嗇極了，每個碗裡隻放那麼一點。</P>

很多犯人都忍氣吞聲，不敢爭辯。</P>

也有陪著小心央求多給些的。</P>

可都沒用，他每次還是隻給那麼一點兒。</P>

“老爺，先前的那位可沒給這麼少。”終於有人握住了拿瓢的獄卒的手腕，“你來了三天，我們喝了三天稀粥，這是要餓死人不成？”</P>

長臉獄卒把眼一瞪：“牢飯要能吃飽，誰還在外頭做什麼？！你們犯了法就得受著！把手給我鬆開！”</P>

“我們是來告禦狀的，可不是犯人！”握住獄卒手腕的這個顯然是這些人當中領頭的，“我們連皇子都敢告，還怕你個分牢飯的？！”</P>

“鬆開！鬆開！”長臉獄卒呲牙咧嘴地掙紮著。</P>

可他實在太瘦了，跟握著他手腕的人相比，明顯處於劣勢。</P>

“我們不要多，每頓一碗粥，一個粗糧餅子就夠了。要不然我就把你這條胳膊卸下來，看我敢不敢！”那人說著手上用了勁兒，將長臉獄卒的胳膊扭了過去。</P>

“鬆手，鬆手，鬆手，我的手臂要斷了！我知道了。”長臉獄卒一邊慘叫一邊說，“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這幫純是光腳泥腿子，一夥兒刺頭！”</P>

那人將他鬆開，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再爭辯。</P>

長臉獄卒一邊哈著氣，一麵小聲抱怨著。</P>

但他到底有提來了一桶乾糧，沒好氣地分給了牢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