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我們都不是難民，更沒有什麼妻女被霸占、錢糧被克扣的事。</P>

這都是他們教我們說的，進京之前就已經練了好多天了，還有人扮做官差審問我們，為的是怕到時候出現紕漏。”</P>

“就是那萬民血書也是造假的，我們是被馬車從隴西拉過來的，距離京城百十裡的地方才被放下來。”</P>

他們說的越多，有的人的臉色就越難看。</P>

安國公隻當瞧不見，叫人將口供一一錄下，又叫這些人簽字畫押。</P>

回頭再去看李寶忠和張連九，二人的雙腿血肉模糊，倒在地上麵白氣弱。</P>

安國公對他們兩個人用刑的本意，也不是讓他們招供，而是為了威懾其他人。</P>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就向這二人說：“你們兩個罔顧律法的敗類！就算你們不說也能查得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犯的已經是誅九族的大罪，可如果你們肯如實交代，本官會向聖上請示，為你們每家留一個活口。你們究竟是說還是不說？”</P>

這兩個人其實心裡已經清楚大勢已去，知道自己罪無可宥，索性就嘴硬到底。</P>

卻不想安國公居然又開出了這個條件。</P>

雖然隻能活一個人，但總比一個都不活的強。</P>

“國公爺，這麼做怕是不妥吧？”顏裕立刻插話道，“朝廷律法怎好隨意曲改？”</P>

他當然知道隻有兩個人的供詞最為要緊，隻要他們不說，有些事就不能定論。</P>

雖然定不了五皇子的罪，可至於其他的事，也要儘量留出餘地來。</P>

“顏大人，事可從權，況且自古就有帶罪立功之說。”安國公一笑，“如今聖上就在這裡，不如咱們請示請示。”</P>

是啊，皇上就在屏風後坐著，一切經過他都看在眼裡。</P>

也正因如此，旁聽的姚泰和馬忠自始至終都不曾輕舉妄動。</P>

“三位大人，聖上說了，如果這兩個人把實情全都說了，可以給他們家留個活口。”商啟言自屏風後轉出來，當眾傳皇上的口諭。</P>

“李寶忠，張連九，你們二人可聽清楚了？”安國公看著匍匐在堂下的二人說。</P>

“多謝皇上開恩！多謝皇上開恩！皇上萬歲！”二人磕頭如搗蒜。</P>

“五皇子剛剛離開隴西，隴西兵馬司的兵馬使曹朔便找到了我二人。</P>

他在當地算是大官，我們這些人平日裡是無論如何也巴結不上的。</P>

可那天他忽然把我們叫到他家去吃酒，席間還以兄弟相稱。</P>

我們兩個自然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指天畫地願為他赴湯蹈火。</P>

他跟我們說有一宗潑天的富貴，要有膽有識的人才能拿到手，問我們願不願意做？</P>

這宗事隻要成了，我們改換姓名後就能進兵馬司做事，且是五品官。</P>

我們二人哪有不答應的？他隨後又請出一個人來，那人一聽口音便是京城來的，曹朔稱他為鄺師爺。</P>

鄺師爺自稱他是馬家的人，就是戶部尚書那個馬家。</P>

這二人教我們假扮成難民，帶人進京告禦狀，就說五皇子在隴西賑災時倒行逆施，生民塗炭。</P>

萬民血書也的確是偽造的，我們怎麼說怎麼做，也都是提前操練了多少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