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妃回到寢宮，卻已無心再睡了。</P>

留薛姮照在跟前說話。</P>

“賢妃這一招棋，不可謂不險，倒不是說她自縊危險，料想旁邊必定有人，絕不可能真的出事。”福妃說，“而是這樣一來，她與皇後的嫌隙多半就會更深了。難道從此就要徹底撕破臉嗎？”</P>

“皇後本來就已經對她起了疑心，不願再同她見麵，賢妃今天用這一招就是要把皇後逼出來。”薛姮照分析，“奴婢猜著大多數人都被賢妃蒙在了鼓裡。”</P>

“皇後嘴上功夫了得，今天幾句話就當著皇上的麵把自己的嫌疑給洗清了。”福妃道，“皇上心中原本對皇後還有些猜疑，此時多半也煙消雲散，隻剩下對賢妃不識大體的嫌惡了。”</P>

“眼下看是這樣，不過賢妃放的是長線。”薛姮照說，“皇上很快就會想明白，賢妃確乎不識大體，但也還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玩笑。</P>

雖說還並沒有真的要將她的兄弟們逐出京城，到底還是皇後已然失了對他們的歡心，方才有今日這樣的局麵。</P>

這就好比將一隻貓用繩子拴著，放在老鼠身邊，縱然不能真的將它吃掉，卻已經將老鼠的膽子唬破了。”</P>

“賢妃今日以死相脅，也是逼迫皇後一時不好動手，為自己爭得了一絲喘息。”福妃道，“皇後被將了一軍，為了避嫌隻能暫時隱忍。</P>

皇上一直認定賢妃是皇後的馬前卒，如今多半是皇後嫌棄她不中用，想要甩開手。</P>

所以對賢妃的不滿最多是她不識大體，卻會覺得皇後堪稱惡毒。”</P>

“如今宮裡上下都這麼以為。人心這東西，在得意之時似乎算不得什麼。可一旦失勢，便如洪水流沙，瞬息便能將人滅頂。”</P>

“你說的不錯，本宮現在也覺得賢妃在為皇後掘墓了，”福妃點頭，“不過她同皇後相比，實力上終歸是差了些。”</P>

“賢妃自己清楚這一點，故而用智不用力，又何況在這要緊的時候，咱們也完全可以伸一伸手。”薛姮照抿嘴一笑。</P>

“你的意思是咱們幫賢妃一把？”福妃問。</P>

“姚家必定要除，剩下的人才算勢均力敵。如今無論是賢妃、麗妃還是咱們對這一點是達成共識的。”薛姮照說，“姚紫雲倒下，彆人才有機會。”</P>

“那可要本宮做什麼嗎？”福妃問。</P>

“何勞娘娘出手，有奴婢就夠了。”薛姮照搖了搖頭說。</P>

此時天已經亮了，福妃準備用早膳。</P>

衛忠進來說：“娘娘，各宮的娘娘都打點著送東西給賢妃，咱們宮裡送些什麼好？”</P>

“按照以往的規矩來吧，不用輕也不用重。”福妃說，“這個時候多了少了都不好。”</P>

衛忠答應著下去，福妃對薛姮照說：“我這邊不用你再跟前伺候了，回去歇著吧。有什麼要緊事再說，這兩日想必宮裡會消停些。”</P>

薛姮照回去補了個覺，快傍晚的時候，林扶菲找來了。</P>

倒是沒有彆的事，隻是這會兒得閒兒，過來說說話。</P>

“薛姐姐，你這些日子看著氣色蠻好呢。”林扶菲說，“我打莊姑姑那邊來，聽說她病著，特意過去瞧瞧。她這一二年瘦得厲害，時常犯咳喘。”</P>

這個莊姑姑還是林扶菲剛進宮來時分到惜薪司那裡遇見的，待她不錯。</P>

“你送了什麼給莊姑姑？”薛姮照問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