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六皇子進宮來見賢妃。</P>

進來先問安：“母妃近來安好？”</P>

“好著呢！快坐吧！”賢妃滿麵春風，“你有些日子沒進宮了，外頭怎麼樣？”</P>

“巡防營還是老樣子，按部就班。除此外兒臣每日裡還要帶了人在西市三條搜查梁景，”六皇子道，“堵人耳目罷了，若是這麼輕易就捉到人，那梁景也就不是梁景了。”</P>

“梁景多半是被五皇子給藏起來了，”賢妃慢慢呷了口茶說，“可笑的是姚家還似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你隻要讓他們瞧見你也在為之奔走就夠了，畢竟你的身份擺在那裡，戲一定要做足才成。”</P>

“母妃，真的會是五哥嗎？”六皇子躊躇猶豫地問。</P>

賢妃抬頭看著他，和緩道：“我知道你自幼與老五親厚，可是他們早就已經參與到爭儲的戰局中了。咱們是迫不得已，他們則是有心為之。</P>

難道你看不出，自從皇長孫出生，他們便與以往大不一樣了麼？”</P>

“他們也是被迫的啊，”六皇子道，“如果不是馬飛燕她們誣陷五嫂偷換孩子，何至於在禦前對質呢？姚萬儀那個蠢貨，背著我同馬飛燕為伍，叫我現在見到五哥都覺得難為情。”</P>

“傻孩子，你還是太良善了，”賢妃笑著搖頭，“我且問你，那魚兒為何會被釣上來？還不是因為有人投了魚餌麼？</P>

馬飛燕二人若不是聽見風摸見影，如何就能撲上去？如不是提前就有防備，藍凝怎麼就能在禦前反戈一擊，辯駁得滴水不漏？”</P>

四皇子聽了，默默無語。</P>

賢妃歎了口氣說：“無情最是帝王家，自古皆如此。你要讓心硬得像石頭一樣，才能活下去。”</P>

“母妃，”六皇子的語氣稍顯急切，“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不得不與五哥相爭，能不能手下留情？”</P>

“孩子，我不知道老五會不會對咱們手下留情，但我們絕不會趕儘殺絕就是了，”賢妃柔聲道，“不過麼，想要保全的人越多，你就越要爭贏才是。</P>

隻有你贏了，握有生殺予奪的權柄，才能寬厚待人。</P>

否則像先前那樣，我們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哪還能施恩給彆人呢？”</P>

六皇子聞言，眼睛一亮，語氣也高興起來：“母妃，兒臣就知道，您是最大度仁慈的了。”</P>

“藍凝如今又有了身孕，”賢妃問，“這回姚家隻會更起急。”</P>

“哼！著急有什麼用，”六皇子冷笑，“我才不會再碰那個母蛤蟆呢！更何況她如今在熱孝中，真是天助我也！”</P>

“她不會懷上孩子的，”賢妃莞爾一笑，“你放心。”</P>

“為什麼？”六皇子不明就裡，“母妃怎知道的？”</P>

“上一次她小產，伺候的宮女疏忽弄錯了藥，”賢妃道，“等發覺的時候業已來不及了。</P>

我怕說出來，殃及的人太多，不用說彆的，單是那幾個宮女嬤嬤就得全處死。就連我也要擔上一世的罪名。</P>

你是清楚姚家人的做派的，不用我多說。”</P>

其實明明是賢妃故意下的手，她考慮到以後必然與姚家決裂。本來也打算將姚萬儀腹中的孩子害掉，順便嫁禍他人。</P>

這孩子一旦生下來，將來身份難免尷尬。</P>

等到六皇子登上帝位，姚家必將萬劫不複，成為史書上的亂臣賊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