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裡便畏畏縮縮，謹小慎微，馬才人絲毫也不懷疑。</P>

“主子若不信，不妨問一問。”林扶菲小聲說，“說不定……說不定能問出來。”</P>

馬春蘋雖然並非聰明絕頂，可也在這宮裡活了將近二十年。</P>

當年兒子死的就很蹊蹺，可是查來查去也沒能查出真相。</P>

女兒變啞，她也隻以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是那場病害的。</P>

可是如今女兒能說夢話，那就表明她壓根兒不是啞巴。</P>

而且她所說的夢話又和兒子的死有關，這兩件事其中必然有關聯。</P>

她緩了一口氣轉過臉來，低聲問道：“好孩子，是誰害了你弟弟？”</P>

十公主拚命搖了搖頭，不肯說。</P>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馬才人的手緊緊握在床沿上，青筋都疊了起來，可聲音卻十分溫柔，“告訴娘，是誰害了八皇子？”</P>

從小到大，每當十公主病痛的時候，都喜歡躲在馬才人的懷裡叫她娘。而不是像尋常的皇子公主稱呼自己的母親那樣正式。</P>

“不能說，”十公主艱難地搖頭，“不能說。”</P>

“為什麼不能說？你怕什麼？”馬才人問。</P>

“她……她會毒啞了我……”十公主的聲音已然拖了哭腔。</P>

“不會的，你彆怕，我護著你。”馬才人安撫道，“誰敢害你，我就殺了誰！”</P>

“你殺不了她，”對十公主而言，此時的她已然分不清幻與真，如同被催眠了一樣，“她……她……”</P>

見她如此抗拒，馬才人心中自然起急，可是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P>

於是讓自己的心緒稍稍平複了一下，用更溫柔的聲音哄道：“乖瓊影，彆怕。你現在在娘的懷裡呢！誰也傷不了你。是誰給弟弟吃的杏仁兒酪？”</P>

“是她……她抱著弟弟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P>

弟弟不說話，我躲在床底下，看著她喂弟弟吃。</P>

我不知道那是杏仁酪，我不知道……”</P>

十公主說到這裡已然泣不成聲，顯然弟弟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P>

接下來不管馬才人怎麼問，十公主就是不肯說那個人到底是誰。</P>

“主子，彆再問了。”紅珠哭著上前求道，“您瞧公主的樣子，實在是太煎熬了。”</P>

林扶菲也心疼公主，說：“主子，咱們緩一緩吧！”</P>

此時的馬才人也遍身都是冷汗，因為太過於緊張，她的臉色十分蒼白。</P>

“這件事，不準跟任何人說，聽見沒有？”她看著林扶菲和紅珠叮囑道，“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不準叫任何人知道公主會說話的事。”</P>

很顯然，害八皇子的人就在宮裡，而十公主當年恰好看見了。</P>

看著渾身冷汗的女兒，想到死的不明不白的兒子，馬春蘋心如刀割。</P>

“我就在這兒陪著她吧。”馬才人道，“你們兩個千萬把嘴給我管嚴了，以後我不會虧待你們的。”</P>

馬才人和女兒睡在一張床上，讓林扶菲和紅珠都到外間去。</P>

天還沒亮，隻能繼續躺下。</P>

黑暗中，林扶菲的眼睛一直睜著。</P>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和薛姮照預料的一樣，那麼接下來又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