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風和日麗，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P>

林苑監給桐安宮送了幾盆稀奇花草，容太妃便邀給自己請安的妃子們一同觀賞。</P>

室內明窗淨幾，溫暖如春，眾人都陪著容太妃吃茶閒話。</P>

容太妃笑道：“今日難得人到得齊，前些日子好幾個病著的。”</P>

麗妃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是呢！我前兩個月隻是一個勁兒的頭暈，如今才清靈了一些。”</P>

又問福妃：“姐姐是什麼病？怎麼有些日子不見便消瘦了這許多。”</P>

福妃笑得有些勉強：“隻是有些小傷寒罷了，如今已經好多了。”</P>

惠妃的神色也頗有些忐忑，試探著問道：“可聽說前頭對匈奴那邊做什麼安排了沒有？是戰還是和呀？”</P>

“喊著要打仗的，不過是那幾個人，馮敬才和楚仲平兩個老骨頭，總以為自己多中用呢！養尊處優了十幾二十年還要帶兵去靖邊，怕是出了定鄉就得凍死在半路上！”麗妃翻翻眼皮，一臉不屑。</P>

“哎呦！打仗可不是好鬨的，打上一場國庫就要空虛幾年。”容太妃搖頭，顯然也不主張興兵。</P>

“可若是不出兵震懾匈奴豈不是更猖獗？”惠妃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觀點。</P>

“匈奴猖獗都上千年了，當初還把漢高祖給圍了呢！”麗妃捏起一顆瓜子放到嘴邊卻並不吃，而是向惠妃說道，“就算後來漢武帝窮兵黷武，把家底都掏空了打了幾場勝仗又如何？最後國力一弱，匈奴還不是又跑回來了？”</P>

“是啊，匈奴人狼性狐行，又善騎射，的確難對付得很。”賢妃也不禁開口，“最要緊的是安撫住他們，能兩下相安無事最好了。”</P>

“惠妃姐姐，我知道你為什麼著急，是怕把你的六公主送去和親吧？”麗妃笑的有些促狹。</P>

惠妃臉上有些掛不住，可也顧不了許多，乾脆把話挑明了：“我怎麼能不擔心呢？塞北苦寒不說，那些匈奴韃子都是沒人倫的，日逐王都五十幾歲了，誰願意……”</P>

“妹妹你也不必太擔心了，陛下也是疼孩子的，想來就算是議和也隻要多許下些金帛也就夠了。又何必非要讓公主去和親呢？</P>

再退一步講，就算是要和親，從宗室裡選出個適齡的女子嫁過去也就是了，到時候隻需賞賜個公主的封號也就是了。”福妃忍不住出言安撫惠妃。</P>

她的話讓惠妃的臉色好了不少，但如今這宮裡賢妃更得勢，而福妃和賢妃的關係人儘皆知，所以惠妃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於感激，隻是朝福妃笑了笑。</P>

“朝臣們還是主和的多。”容太妃說，“雖說匈奴做的實在過分，可是也得為大局著想，不能逞一時之勇。征發將士到邊關去必有死傷，那可是咱們大夏的兒郎啊！咱們舍不得自己的女兒，難道百姓就能舍得自己的兒子了嗎？”</P>

一席話說得惠妃啞口無言。</P>

馬才人出來打圓場：“這香鳶尾今年開得格外好，都說禮佛的人不管養什麼都比彆處更精神，看老祖宗這屋裡頭的花草，比在玉花園暖棚裡的瞧著還好呢！”</P>

“各位姐妹要是喜歡，回頭都各自選兩盆帶過去，在花棚裡放著也是放著。”賢妃說，“也是我考慮不周了，想著過了臘八再給各位宮裡送去，如今看來也不差這幾日。”</P>

眾人於是又將話頭轉移到花草上來，漸漸不提邊境的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