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見康廣出來了便笑著說：“賢妃娘娘正在用膳吧？我來的不巧了。”</P>

“瞧您說的，是我央告了您，陛下醒了勞煩告知一聲。怎麼能說不巧呢？”康廣陪著笑，皇上跟前的人他們是從來不敢怠慢的。</P>

“我來是告訴你一聲，陛下醒了，如今正和太子說話呢。”劉公公把聲音放低了說。</P>

“太子？”康廣懵了一下才想起那未被廢除卻早已形同虛設的太子來，“他去做什麼？”</P>

“應該是去探病吧？我也不能到跟前。”劉公公說，“我還有事，不能耽擱太久，這就得回去了。”</P>

“多謝多謝。”康廣追上去，把一隻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劉公公手裡，“改日得了閒兒，咱們兄弟兩個好好坐在一處吃頓酒。”</P>

回過頭康廣進來，賢妃也已經吃完了。</P>

“可是皇上醒了？”賢妃問。</P>

“剛才陽澤宮的劉永祺過來，說太子到陛下跟前去了。”康廣道，“也不知是為了看病還是彆的什麼事，他也沒能到跟前去，不知道細情。”</P>

賢妃聽了便說：“太子過去探病無可厚非，咱們還是先彆過去了，免得叫人以為急著往前湊，妨礙父子之情。”</P>

賢妃說一句，康廣便答應個是。</P>

賢妃又說：“敢兒也該知道皇上生病的事了，怎麼不見他進宮來問安？你派個人出去找找他，讓他少在外頭閒逛。”</P>

“六皇子忙著巡防營的事，哪有空去閒逛？必然還有事沒處理完，所以才沒能及時進宮來。”康廣道，“小的這就派人出去。”</P>

此時太子正跪在皇上床前，又一遍哀懇道：“父皇，您就準了兒臣所請吧！太子之位至關重要，兒臣忝居其上日夜難安。不如早早將兒臣廢去，也免去了眾人的猜疑。”</P>

皇上病著，精神有些不濟，伸出手在太子的頭上摸了摸：“你是個好孩子，都是被你的母親帶累了。父皇始終念及你敢站出來指正她的罪孽，你和她不是一路人。”</P>

太子聞言潸然淚下，說道：“姚氏的確做錯了事，可她終究是我的生母。我出來指證她便是不孝，可如果隱瞞又對不起良心。</P>

求父皇體恤兒臣的兩難，姚家敗壞朝綱，招致怨聲載道。兒臣隻要還在太子的位子上一天便難平民憤。</P>

兒臣無才無德，卻也想為父皇分憂。早早將我廢去，既安撫了人心，也成全了兒臣。”</P>

說著便以頭觸地，再不肯起來。</P>

此時皇上心裡很不好受，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親骨肉。</P>

落到這步田地，也不是他願意見到的。</P>

再加上太子一向懂事，雖然資質平常，心地卻不壞，也很孝順。</P>

“天冷了，不要總在地上跪著，起來吧！”皇上說，“你眼看著也將成人，做個與世無爭的皇子也不是壞事。”</P>

“多謝父皇體恤，多謝父皇體恤。”太子連著磕了幾個頭，“兒臣求仁得仁，全靠父皇成全。”</P>

“你我終究是父子，你雖然不再是太子了，可永遠是朕的兒子。”皇上在病中，頗感到自己垂暮老矣，慈父之心也比平時重了幾分，“時常過來看看朕，不要有什麼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