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嗎？”秦美君不解，“這麼好的機會……”</P>

“我還是順其自然吧。”薛姮照說，“姐姐手裡要是沒有合適的東西送，我這兒還有些銀子。”</P>

“不用，不用，這些年我也攢下些東西來呢。”秦美君忙說，“想來也是，太妃那麼疼你，必然會替你說話的，又何至於求的賢妃娘娘跟前呢。”</P>

“這倒是沒有的，”薛姮照說，“賢妃娘娘他們往京城召人，顯然是想要這些人擁護六皇子。</P>

我父親的脾氣你或許有所耳聞，他是斷不肯隨方就圓的。我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便自作主張替家人求情。”</P>

秦美君聽了點頭道：“是了，我們家是商人出身，沒有那麼多講究。你父親是大學士，讀書人最看重氣節，做子女的總要順著父母的心意才算真正孝順。”</P>

秦美君走了之後，銀梳問：“姐姐，當初被發配的那些人都能回來嗎？”</P>

“誰知道呢，”薛姮照說，“但願吧！”</P>

“姐姐，等你家裡人也回了京城，你是不是就出宮去了？”銀梳倚著門，垂著眼睛問。</P>

“八字還沒一撇呢！”薛姮照說，“你倒是愛操我的心。”</P>

“要是我能跟著你出去就好了。”銀梳說，“不然你走了隻剩下我一個，多沒意思。”</P>

“我若是能出去，一定求了情也帶著你。”薛姮照笑，“可惜那樣的話，你可就當不成掌事姑姑了。”</P>

“真的？！能跟著姐姐比什麼都強。”銀梳這才笑了，“前兩日姐姐讓我讀的毛詩我已經讀了大半本了，還有那個字帖也臨摹了一半兒。明日姐姐再指點指點我。”</P>

“你喜歡讀書儘可讀去，隻是記得我那句話，彆讓書把你困住了。”薛姮照打趣她，“我可不喜歡身邊跟著個女夫子。”</P>

“才沒有，我單是覺得讀書寫字兒有趣罷了。似我這樣的，便是下死功夫讀又能讀出些什麼來呢？”銀梳說，“我伺候著姐姐洗漱吧！好好泡泡腳，解解乏。”</P>

薛姮照洗漱了便上床休息。</P>

銀梳問她：“姐姐這麼早睡，不吃宵夜了嗎？”</P>

“不吃了，現在還飽著呢。”薛姮照說，“你把燈移出去吧！也早點兒睡，彆熬太晚了。當下讀書最耗心血，我勸你彆讀夜書。”</P>

“我知道，晚上不看書就是。隻是給姐姐做的那雙鞋就快完了，我可拖不到明天。”銀梳有些急性子，“明日太妃出宮拈香，不叫姐姐跟著，姐姐大可以晚些起來。我也就跟著不用早起，晚些睡也不要緊。”</P>

薛姮照一向能睡，尤其是冬半季，睡得能叫人害怕。</P>

她躺在那裡，悄悄地將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到了玉孤明送她的白玉觿。</P>

剛剛觸手的時候一片冰涼，時候久了便漸漸溫潤起來。</P>

薛姮照的氣息也隨之漸漸深長，窗外銀漢燦爛，灑進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