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真走後,夏念靠著小榻閉起眼睛,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直到日頭西陲,才在他人的驚呼聲中轉醒。木白一臉傻笑的站在旁邊,不遠處的湯羹打翻在地,趙鈴身邊的婢女手足無措,不想也知道剛才的驚呼是婢女喊出來的。夏念挑眉,“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是,奴婢知錯。”她本是遵照夫人之命來給送湯羹的,卻不料走進院落見到木白少爺趴在小姐身邊,臉湊得極近,才讓她不由驚叫。“夫人讓奴婢來給青綾小姐送湯羹。”
“你記住湯羹送到了,先下去吧。”夏念支起身子瞧著傻笑的木白,“木白哥哥怎麼來了?”
木白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長得白白淨淨甚是好看,若不是因為缺陷,恐怕早就娶妻生子,過著幸福的日子了。當年夏念離開,倒也不是因為將來要嫁給一個傻子的原因,而是她從來不喜歡被人算計,更是她想要報仇的信念所導致的。
“青綾,那時候木白找不到你,娘親說你走了,可是木白不明白你為何要走?”
“那時候青綾遇到師傅,跟著他去學藝了。木白哥哥,過一陣子青綾讓傲雪將你送去師傅那裡,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木白一個人去嘛?青綾陪著木白好不好?”
夏念心底泛酸,搖頭道,“青綾有彆的事情不能陪木白哥哥一起,所以木白哥哥要一個人去。”
“那木白不去!”撅著嘴滿臉委屈,木白瞪著夏念,“青綾不陪木白,木白就不去!”
聽到木白的話夏念苦笑,“青綾答應木白哥哥,等你的病醫好了青綾去接你回來,好不好?”
木白想了想夏念話中的可信度,“那好吧,青綾要來接木白,木白等青綾來接。”
老管家在門外恭敬地道,“少爺,青綾小姐,夫人讓老奴喊你們過去吃晚飯。”
瞧著兒子對白衣少女的依賴,趙鈴不知應作何感想。小時候的夏念表現就不容人忽視,如今更加要另眼相待,她沒有一般少女的嬌媚、豔麗,可她絕美、一舉一動中都透著從容優雅。
鳳眸斜眺,夏念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動著筷子。傲雪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她身後,他改掉以往常用的親昵稱呼,“樓主,孫堂主說稍晚些他會親自來給您請安。”
趙鈴這一次才將傲雪看得仔仔細細,瞧他生得俊俏,眼中含魅,即使不笑也總覺得唇角彎彎很好看。“公子坐下來一起吃吧。”
“木夫人客氣,傲雪隻是一名下屬,您稱呼姓名便可。”傲雪說著瞥了一眼夏念,似乎在抱怨我真的很餓。
看他的模樣可憐,夏念歎氣,他們的關係看似從屬更似摯友。“既然鈴姨開口,傲雪坐下一起吃吧。”
“是,謝木夫人,謝樓主。”
對於傲雪的裝腔作勢,夏念無奈隻得搖頭。剛坐下的傲雪下意識的將自己眼前的菜肴放到夏念麵前,“你喜歡吃的蓮藕。”
木白看看夏念再看看傲雪,突然道,“木白想吃肉。”
瞬間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以前的木府每頓飯每樣菜都非常精致,菜肴豐盛,如今簡簡單單的幾樣,素素淨淨的連肉幾乎都見不到。
瞧出趙鈴有點難為情的意味,夏念笑道,“木白哥哥想吃什麼?”
“雞!木白要吃雞!”
“這樣吧,我們明日中午……”
話被老管家打斷,“夫人!”
“何事驚慌。”對於被人打斷,夏念微有些惱怒。
老管家一驚才發覺夏念的臉色不善,“青綾小姐,楚公子讓人遞來拜帖,請夫人明日午時至春風得意樓一敘,現在人在門口等著回複。”
又是褚俊?夏念好奇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青綾?”趙鈴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瞧著夏念,等她出些主意。
夏念安撫性的一笑,隨之眯起眼睛道,“你去告訴他明日午時木夫人會如期赴約。”
“青綾!”
“我會陪著鈴姨的,放心。”
晚飯歸來,青綾在彩真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去風塵。
彩真鋪著新的床被,夏念僅著白色單衣,披著濕發坐在椅子上看書。瞬間床邊的窗扇開了又合,燭火搖曳,彩真來不及驚呼,隻見夏念麵前跪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孫毅參見樓主。”
“孫堂主來了?彩真倒茶。”
“樓主客氣,不知樓主急著召孫毅前來有何要事?”孫毅接過茶放在桌上,“有勞彩真姑娘。”
彩真差異的看著孫毅,不知為何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等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夏念已替她解答,“當初便是孫堂主派人將你掠回玄樓的。”
孫毅笑笑,“彩真姑娘,多有得罪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