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木府籠罩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中,高堂、紅燭。一融的身份隻是個妾室,禮數便也簡單許多,不需要拜堂,陪著木白身邊走個過場便被送回後院。
許多賓客都見到陪在木夫人身邊穿著朱紅色羅裙的年輕女子,她和木夫人關係親密,一直陪在身邊幫忙照顧賓客。
也有人瞧出她正是那日陪著木夫人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子。“她與木府是什麼關係?”
“誰知道呢,會不會是木少爺的正室?”
“正室未過門,卻先大張旗鼓的納妾?”
然而此時他們見一名藍衫公子走到年輕女子身邊,兩人低聲耳語數句,女子掩口笑了起來。這一幕讓眾多賓客覺得何謂郎才女貌,這便是最佳的典範。女子擁有絕世的姿容,一瞥一笑都透著優雅與從容。男子英俊不凡,溫文爾雅,眼底的溫柔似乎隻對著眼前的人。
“夫人!不好了夫人!朱紅的夫家帶人來了!”老管家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跑進院子,惹得賓客紛紛側目。
夏念起身秀眉輕蹙,“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青綾……”木夫人有些擔心,朱紅的死畢竟與她們有關。
先是安撫了木夫人,夏念道,“傲雪,你來招呼諸位,我去前麵瞧瞧。木白哥哥的喜事還容不得有人來攪局。”
“青綾小姐……”
“官家是不是有點老糊塗了,嚷那麼大聲做甚!”
傲雪見夏念消失在門口,立刻張羅道,“諸位諸位,今日是木府少爺大喜的日子,我代木夫人敬大家,喝酒!”
木夫人臉色蒼白,也顧不上賓客,對身邊的褚俊道,“楚公子,我不太放心青綾。”
“木夫人放心,我去瞧瞧。”藍衫公子翩然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出來後隻見木府正門被團團圍住,大概二三十人的樣子,高階上鋪了白布,朱紅的屍體躺在上麵,喉間的傷口已不再流血。
夏念彈了彈袖口,低聲道,“大喜的日子真晦氣。”
“你說什麼!”領頭的男子三十多歲的模樣,身材略胖,小眼睛裡充滿算計的神采。他的模樣讓夏念聯想到四個字,賊眉鼠眼。“我是說木府今日辦喜事,不知您將一具屍體擺在木府門口所謂何事?若您跟木府有恩怨,可以另當彆論。”
“廢話少說!我們姨太太遇害,正是因為來參加木府傻子的狗屁喜宴。”
老管家聽她這麼說自家少爺,有些氣不過,“邵爺,你府裡的人還將不講理!”
“講理?哈哈哈!我們爺就是羅城最大的理!”
老管家還想上去,卻被剛出來的褚俊攔下。“貴府鬨出人命,為何跑來木府討要說法,難不成邵爺覺得她的死與木府有關?”
“哼!人是死在來木府的路上,誰不知道朱紅之前是木老爺的妾室,自然與木府有脫不開的關係!”
冷笑一聲,夏念雙手環在胸前,往前走了幾步直到略胖的男子身邊,抬腿將他踹下高階,譏諷道,“我和楚公子在同邵爺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直未曾開口的錦衣男子忽然笑起來,笑容無懈可擊可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讓姑娘見笑了。”
夏念冷哼一聲彆過頭去,“虛偽。”
因離得近,耳力又好,褚俊將這兩個字聽得真切。說得不錯,滿符合這位邵爺。
“姑娘,朱紅雖是妾室,卻也是邵府的人,她今日來參加木少爺的喜事,不料在路上遇害,邵某也隻是來瞧瞧有沒有線索。”
“朱紅遇害,邵爺可報官了?不過青綾似乎記得,朱紅曾經是木老爺的妾室,木老爺直到臨終前也未曾寫下休書,所以朱紅仍是木家之人,邵爺莫要弄錯了。”
錦衣男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紫,看來是被夏念氣得不輕。
夏念招了招手,老管家立刻上前,“小姐,您吩咐。”
“朱紅姨娘遭人所害不幸身亡,木府上下本該悲戚,怎奈正值少爺納妾衝喜之際,葬禮暫緩。”遞了個眼神,“管家,著人將朱紅姨娘的屍體抬下去好生安置,等少爺喜事過後,令則時日下葬。”
“是,老奴這就去辦。”老管家不清楚她在打什麼注意,但覺得按照她說的做總不會錯。
“你!”
夏念微微一笑,“青綾在此還要感謝邵爺將朱紅姨娘的遺體送回,不如這樣,請邵爺入府喝碗喜酒再回去,木夫人見邵爺如此慷慨定會開心的。”
“你……你們欺人太甚!告訴趙鈴,我們衙上見。”錦衣男子甩袖將要離開,卻聽夏念又道,“邵爺若是真要見官老爺,青綾以及木府定會奉陪到底。”
說到最後,清冷的女聲中再也聽不出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她最後幾個字聲音極低,讓人聽著不由得膽戰心驚遍體生寒。熟不知,夏念在說到最後的時候灌入內力在其中,連褚俊聽後都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