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成敗,許多時候都在人的一念之間。
國丈遭遇刺殺身亡的消息一經傳去,舉國震驚。皇後的父親被殺,自是悲憤,皇帝庚子雅見狀當即下旨徹查,勢必要將凶手緝拿歸案。
再者,京城內知名的賭坊一夜間人去樓空,隻留下一個空殼子。
京城名妓花魁也不知所蹤。
刺殺案因為種種原因變得撲朔迷離。庚子雅被皇後蕭氏攪得心煩意亂,頭疼不堪,處置了一批辦案人員,命大理寺官員加緊調查,若十日後依舊查不出結果,提頭來見。
明麵上庚子雅擔憂皇後憂心,常常封賞。實際上暗中引導,將案件的方向引導到一處。褚俊、夏紫等人,過年期間被留在城內,皆是因為此。
褚俊暗中收到信箋,紙上寥寥數字。
“當心庚子雅有詐。”
落款人夏。
夏?褚俊第一反應定然不會是夏紫,細細研究過字體,他驚異的發現此人的筆跡與印象中兒時的夏念極度相似。
“念兒……我可否認為你還活著?”
信箋化為灰燼,褚俊臨窗而立,望著天空皎潔的明月,又是一年十五月圓夜。
留在城內將近一個月,行動上不受限製,除了每日清晨進宮朝拜,再無其他事情。褚俊早已猜到事情不會簡單。前幾天突聞國丈遇害,就明白了幾分庚子雅的用意。
如今被一紙信箋提醒,雖不知道是不是夏念,但他自然會躲著點,省得沾身倒黴。
青綾自那天之後也再沒有聯係,事情會不會是玄樓做的,即使是恐怕也是庚子雅授意的。玄樓與朝廷難不成有了聯係?不會,她是個聰明人,定然不會斷送玄樓。
“刑圳。”
一道青色的影子晃過,刑圳跪在褚俊身前,“主子。”
“去查青綾的身世。”
刑圳疑惑,“上次屬下已經查過了。”
“再查!我要知道她在到玄樓之前的一切事情。”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太過相似,卻又有所不同。十幾年的時間,人總會發生變化,誰都如此。可有些地方,比如一瞥一笑是不會變的。
她們會不會是一個人?“當年夏念跳崖,根本沒找到屍體,也許她還活著。”
“主子的意思是,玄樓樓主有可能是郡主殿下?”
“誰知道呢……”
刑圳難得露出笑意,“屬下立刻去查。”
昨日下得大雪堆積在院子內,厚厚的一層未曾融化。褚俊走出房間,依著院中的梅樹,風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梅香,望著天上的圓月,他唇角浮出一絲笑意。
一個時辰過去,褚俊遍體生寒,忍著戰栗回到房間本想用暖爐好好取暖,抬眼間見到掛在牆上的寶劍。
琉璃花尊掉在地上,在寧靜的夜晚發出響亮的破碎聲。
早已歇息的小廝在聽到動靜後跑過來一瞧,見褚俊捂著左臂,血從手指尖蜿蜒而下,“世子殿下您怎麼了?”
“有刺客,趕快讓人去追!”
小廝雖然是庚子雅派來監視褚俊行動的,但見到他遇刺也不能不慌張,連忙跑到院子中大叫,“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
一直低著頭表情痛苦的褚俊,此時換上邪魅的笑容。
夜幕下黑影閃現,去往不同的方向。
夜深,本該人靜,但值正月十五燈節,街上依舊熱熱鬨鬨。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笑聲,年輕女子的嬌笑聲等等彙聚在一起,倍感熱鬨繁盛。
如意苑,翠屏湖,橫架在湖上的曲折長廊兩側懸掛著不同的燈籠,燈籠上寫著各式各樣的燈謎。每個燈籠前都有駐足停留的人,在與旁人商討謎底。也有不少文人雅士現場作詩,一搏高低。
一名年輕女子獨身一人走在長廊上,雲錦長衫,白衣如雪,墨發束在背後,鳳眸含笑,薄唇勾起惹人的弧度。
她從人群中走過,惹得幾名正在作詩的年輕公子抬頭,其中一名麵帶癡迷低沉道,“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夏念側目,笑容綻開。她想利用這一天好好的放鬆,將一直抑鬱在心底的陰霾全部掃清。
“好美的人。”
“花魁相比也不過爾爾。”
路過一家販賣麵具的攤位,小販的叫賣聲吸引到夏念,“這位姑娘,要不要看看麵具,各種各樣,保證有您喜歡的!”
在繁多的樣子中,夏念一眼瞧中一款銀打的麵具,普普通通的樣子遮住鼻翼以上的部位。最吸引夏念的是上麵雕刻的花紋,一隻展翅的朱雀。
“老板,我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