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大嬸端了碗熱湯麵進來,見華衣公子坐在床邊,眼睛片刻不離開床上昏睡的女子。“小夥子,吃點東西吧。”
廖向玄回過頭,扯出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謝謝大嬸。”
“小夥子,你要注意身體哇,否則誰來照顧小姑娘。”
“……是啊,我生病了,誰來照顧她呢。”望著床上蒼白麵容的俊俏女子,廖向玄端過盛麵的大碗,大口吃起來。
到了夜裡,山裡溫度降下來,讓人感到寒冷。風透過門板,窗縫滲進屋子裡,坐在椅子上的廖向玄打了個冷戰。
他起身在屋子內走來走去,瞧著夏念的臉頰在燭火映襯下泛著不正常紅潤。
“冷。”
後半夜,夏念發起高燒,體溫燙得嚇人。
廖向玄擰了帕子覆在她的額頭上仍是不見好轉,急得他不知所措。“青綾,你哪裡不舒服?”
“冷……媽媽,好冷……”
“不要,不要……媽媽,求你不要……丟下我。”
高燒燒得夏念神智迷糊,她夢到上一世,夢到死去的母親,夢到季家,夢到V。
見她雙手亂揮,廖向玄實在擔心她再鬨下去會碰到背後的傷處,他擰著眉頭上床將人納入懷中,輕聲安撫,“都過去了,沒事,乖。”
褚國被皚皚白雪覆蓋,王宮銀裝素裹,顯得磅礴蒼涼。
褚俊匆匆入宮直奔玄武殿,也無需通傳,他直接命令侍衛推開殿門,揚長而入。
王座上的中年男子,臉色灰白,身體消瘦,顯現出一種病態。他正是褚王,褚俊的父親。
“兒臣參見父王。”
褚王溫柔的對跪在地上的褚俊道,“你終於回來了,皇帝沒有為難你吧?”
“他不敢拿兒臣怎樣。”
“既然回來就先彆出宮了,父王的身體你知道的,你三弟又野心勃勃,褚國總需要你支撐著,國務交給你,父王也放心。”
他做父親的似乎忘記了兒子的人生大事,“你年紀也不小了,等開春,父王為你選一位賢良淑德的世子妃,可好?”
提到選妃,褚俊想起一人,她絕美的容貌傾城傾國,一襲白衣賽雪清麗脫俗。“父王,兒臣有心儀的人了。”
“哦?是誰家的姑娘?父王幫你指婚。”
“她……是江湖人。”
褚王聽到江湖兩字,微微蹙眉,他印象中江湖女子不是妖女就是俠女,不夠溫良。“她對你可有幫助?”
“若是她願意,她身後的勢力會是兒子最大的助力。”褚俊難得微笑,“不過父王,兒臣懷疑她有另外一重身份,刑圳還在查。”
“是誰,可能告訴父王?”
“夏國前郡主夏念。”
褚俊的話如同厲雷在玄武殿的上空炸開,褚王想起曾經見過的那名小女孩,俏麗的模樣,聰明的頭腦,他甚至想過等兩個孩子長大些讓褚俊去夏國提親,可誰想到後來夏國被破,夏王自縊,郡主不知所蹤。“你是說她還活著?”
“十有八九應該不錯。”
“納妃之事你就當本王今日不曾提過,下去吧。”
褚俊拜禮,“謝父王,您多加注意身體,兒臣告退。”
殿外,褚王三子褚瀟等候求見。他見褚俊出來,眸中閃過陰險,也就是一瞬間讓人不易察覺。“俊哥何時回來的,做弟弟的沒能出城迎接,真是罪過。”
“今日剛回來,時間緊迫,也沒能事先通知你們。明晚,我在殿內設宴,瀟弟可要來吃酒啊。”
不知他心底有何打算,但褚瀟明白,他找自己去吃酒不會有好事。“做弟弟的明日一定去。”
“你趕緊進去吧,彆讓父王久等。”
回到屬於他的世軒殿,刑圳等候在一旁。“主子。”
“有消息了?”
刑圳低著頭躊躇片刻道,“南邊有消息傳來,最近有一批灰衣人在附近活動頻繁,並且在一處林子內發現大量血跡和灰衣人的屍體。”
“我就知道青綾不會出事的。”褚俊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下來,“明晚我要在世軒殿宴請,你去準備吧。”
“是,屬下立刻著人去準備。”刑圳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繼續道,“主子,有在青綾樓主入玄樓之前的消息了。”
“哦?說說看。”
“齊國木府,據木夫人所說,青綾樓主在木府的時候很少提自己的身世,隻道父母雙亡,是夏國阜城人。”
“阜城?”褚俊疑惑,難不成他猜錯了,青綾與夏念根本是兩個人?
“是的,屬下調查後發現另一條線索,國舅府正是在阜城,不過國舅戰死在了齊國大將的手中,國舅府也被洗劫一空。”
褚俊的頹喪一掃而空,“也就是說有可能夏念前往阜城投奔舅舅,到達阜城才發現舅舅已經不在了,從而去了齊國,被木府所救。”
刑圳聽完褚俊的分析但笑不語,他知道世子殿下肯定有新的任務交予他。
“刑圳,你立刻再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