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溢城來了一名女子,她一襲白衣,墨發隨意束起,銀飾麵具遮住白皙的容顏,鳳眸瀲灩,唇紅齒白。
諸葛鴻在府衙門前親自迎接,不少人猜測她的身份。
“殿下。”
白衣女子展顏笑道,“有勞將軍親自前來迎接本郡主了。”
“臣恭候多時,殿下請。”諸葛鴻將白衣女子引進府衙,又著人給安排了清靜的院落。“殿下一路辛苦,請先行休息。”
“好。”白衣女子嗓音清冷,不帶溫度,倒也算客氣。
諸葛鴻回到書房,寒月剛巧要離開,兩人迎麵而立,互相點頭以作示意。
書案上摞著一疊請戰的折子,諸葛鴻熟練的從中間挑出一張些許不同的紙箋,是寒月偷偷留下來的,也是夏念所交代的事情。上書,樓主吩咐,軍中有奸細,等假郡主一事塵埃落地後,立刻將細作拿下。
聽到有敲門聲,諸葛鴻著即將紙箋揉成團藏入寬大的袖子內,朗聲道,“進來!”
應聲而入的是兩名副將,一個是冷殷,另一個是李大濤。“屬下參見將軍!”
“二位前來可是有事?”諸葛鴻知道,他們大概是因為夏念郡主替身而來。畢竟,剛才在府衙外,他與那名白衣女子的對話,在場很多人都聽到了。
李大濤最先按耐不住,“將軍,剛才那名白衣女子是不是夏念郡主!”他雖然沒見過夏念郡主,但經常聽同僚提起,夏念郡主的豐功偉績。他們從來不敢明麵講,每次都是偷偷的在私下提起,說她是不可多得的神通。
諸葛鴻不清楚夏念到底有什麼謀算,既然她找人代替出現在溢城,肯定有她自己的做法。“對,之前傳聞是真的,夏念郡主未死,而且她來了溢城,便是要與夏國的百姓同甘共苦!”
冷殷蹙著劍眉,“將軍的意思是……”
“本將軍要擁護郡主,畢竟當年不是夏慕侯謀反,如今的王位也一定是郡主的!”
夏念曾提醒諸葛鴻,軍中細作是他身邊極為器重之人。想來想去,他現在最親近以及相信的唯有這兩位副將。
諸葛鴻這一番話,不過是想確定誰才是奸細。
冷殷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有著他這個年紀沒有的穩重睿智。雖然不曾見過夏念郡主,可被將軍如此對待的郡主,肯定不是等閒之輩,也許真的能讓夏國重生。他唇角勾起,躬身道,“屬下願誓死追隨!”
李大濤聞言一愣,表情僵硬,“屬下亦是。”
“好!好!本將軍信得過你們!”諸葛鴻眯起眼睛,笑得像一隻吃了葡萄的狐狸。
寒月手中端著一盞燕窩,步履輕盈,長裙拖地,輕紗曼妙。“將軍,寒月為您燉了燕窩,稍稍休息一下吧。”
在所有人眼中,寒月不過是一名得了諸葛鴻寵愛的紅顏,即使出征也將她帶在身邊。
兩名副將見到來者,立即垂首,一一告退。
“唉,本將軍隻想郡主早日回來,彆再讓陪著她演戲了。”諸葛鴻幽幽一歎,他一名武將,向來心性耿直,哪裡能跟著夏念七拐八拐的繞彎子演戲。
寒月將燕窩遞給諸葛鴻,“想必樓主也有自己的打算,將軍再忍忍。”
寒月也弄不明白夏念到底想乾什麼!先是散播前郡主夏念未死的消息,又著人喬裝成夏念的模樣到夏國王宮見了夏紫郡主,隨後引起軒然大波,惹得夏王下了追殺令。追殺者一路跟到溢城,若吟嬈武功稍稍遜色,恐怕都沒命來到溢城。
吟嬈穿著一襲白衣,姣好的容顏被銀色的麵飾遮掩,她知曉即使將麵飾拿掉,露出來的那張麵孔也不屬於自己。那是他們樓主的模樣,白皙的肌膚,黛眉,鳳眸,高挺的鼻骨,總是勾著的薄唇。即使她易容手段再好,即使她能模仿大部分人,但樓主的氣質是她演繹不出來的。溫柔、狠辣,高貴、邪妄,不喜歡殺人,卻對血有著一種渴望,這樣矛盾的人,她無法儘全力替代。
吟嬈是夏念接管玄樓後的第一批從深西走出來的玄子,吟嬈的名字是夏念賜給她的。夏念第一次見到吟嬈,感覺少女聲音如銀鈴,麵貌妖嬈,所以喚作吟嬈。
而吟嬈第一次見到樓主,她覺得前麵高貴的女子極美,美得似天仙。樓主很少在樓內,一般事情都是有右護法來處理。在吟嬈來看,樓主與右護法的關係一般,卻又是絕對的信任。是因為他們之前有著牽絆,左護法在天之靈會保佑他們的。樓主,會保護玄樓的。
吟嬈不清楚為何樓主一定要她來溢城,摸著手臂上剛剛結痂的傷口,是三天前被追殺時不小心分神被留下的。
吟嬈認為自己所能做的便是幸不辱命,樓主交代的事情,她不能弄砸。
其實在夏念眼中,吟嬈對她實在是有點盲目的憧憬。
日子過得極為平靜,讓人不安。似乎後麵會有很大的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
上午,吟嬈與諸葛鴻以及二位副將在書房內討論戰略部署。
吟嬈在深西雖然學的是易容與刺殺,但因為後來得知夏念在兵法上亦有造詣,她便操著崇仰夏念的心去研讀兵法。雖然不如夏念的鳳毛鱗次,也能稍稍賣弄一番。
“郡主殿下好謀略!”李大濤聽完吟嬈的部署,連忙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