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躺在床上,一切的行動都要依靠翡翠才可以完成,例如最平常的穿衣、吃飯,甚至連如廁都不能自行完成。這樣的事情對夏念來說是一種屈辱。
侍從將早飯端進營帳交給翡翠,望著床上還在熟睡的女子,侍從壓低聲音道,“這是王上讓奴才轉交給翡翠姐的,您知曉該怎樣做!”
說完將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桌子上,人離開了營帳。
翡翠緊緊握著手中的白瓷瓶,難過的轉身望著仍在熟睡的女子,不知是否因為藥效的關係她比往日睡得都要沉,醒得時辰也要晚些。
白色粉末融在煲好的雞湯中,翡翠擺好碗筷才去打水叫夏念起床。
“姑娘,該起床了。”
夏念睜開眼睛,本想活動下僵硬的身體,沒想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忽然想起廖向玄的態度,夏念感到心冷。“幾時了?”
“已經辰時了。”
“今天醒得晚了。”夏念在翡翠的攙扶下起身,頭昏昏沉沉的還想繼續睡,恐怕也是藥效的緣故。“渾身乏力得很。”
翡翠取過白衫替夏念穿好,又跪下來為她係上腰封,穿好鞋襪。“姑娘睡得很熟,都叫不醒。”
夏念曉得,她很少可以睡得安穩,每個晚上即使熟睡也要保持應有的警惕,有人接近都能從散發的氣息中判彆善惡。
桌子上擺放著豐富的早餐,淡淡掃了一眼的夏念冷哼,“廖國還真是優待犯人,連早餐都這麼豐富。”
垂著頭的翡翠能聽出她話中的諷刺,也不能辯駁隻好訕笑道,“姑娘說什麼呢,這些是王上特意吩咐廚房為您準備的。”
“是不是下次見到他,本座還要說一聲謝謝?”端起盛著雞湯的碗,鮮美的湯汁剛一入口,夏念立刻察覺到不對。以前在深西長年累月為三娘試毒,早已讓夏念的味蕾及其敏感。將碗隨意放了下來,“好燙。”
明明已經放了許久早該涼了的雞湯,為何還會燙口呢?翡翠心中產生疑惑,是不是她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其他的飯菜中夏念並沒有感覺到下藥的痕跡,吃起來還算放心。
吃飽喝足後,夏念乾脆重新躺在床上繼續補覺。
迷迷糊糊的醒來後夏念隻能冷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淡的香氣。“翡翠!翡翠!”
連聲音都是暗啞的,也不知道翡翠能不能聽見她的聲音。
“姑娘。”翡翠挑簾進來,第一件事情是將點燃的香料滅掉,卷起簾子通風,很快營帳內的淡香漸漸消散,聞不見味道。“您有什麼吩咐?”
“水……”嗓子嘶啞,發乾的難受,大概是要病了吧。
果不其然快到傍晚的時候,夏念身上開始發燙,臉紅得讓人生疑。她也不說難受,躺在床上忍著,後來是翡翠發現她的不對勁,去找了軍醫。
事情傳到廖向玄耳中,他正在與傅開商討軍情,儘管擔心卻實在抽不開身。“讓翡翠好生照看著,本王過會兒再去。”
“姑娘,吃藥吧。再不吃的話就要冷掉了。”翡翠端著藥柔聲勸道,可夏念的脾氣上來,哪裡是聽勸的人。“姑娘不吃藥的話,哪裡會好!”
“哈!本座好不好又不是一碗藥可以解決的!拿開,彆來礙眼。”
處理完軍事的廖向玄一進來剛好聽到夏念不要吃藥的渾話。“翡翠,把藥給本王,你先下去。”
“是。”
她在抗議,冷淡的態度,不配合的做法,足夠讓人生氣。
“青綾聽話把藥吃了。”廖向玄在床畔坐下,舀了一勺藥吹涼遞過去。
夏念冷冷的望著他,一側頭剛好躲開遞到唇邊的藥勺。她聲音淡然堅決,“再說一遍,本座不吃,趕緊拿開!”
“青綾,你若在無理取鬨的堅持,本王有的是辦法要你把藥吃了,你最好不要想嘗試!”廖向玄聲音冷淡,聽不出感情。
夏念勾起唇角,“廖王,你這是在威脅本座?”
“是又怎樣!”
“是啊,又能怎樣……你再也不是當年的廖大哥了,那個想要保護青綾而不顧自己性命的廖大哥了。”無限委屈,夏念的思緒飄遠,很久後回神淡淡的道,“既然我們都變了,那就算了。”
夏念不再堅持,主動地吃了藥。
為她掖好被角,廖向玄道,“何必像隻刺蝟一樣,柔弱點不好嘛?”
“我有自己的堅持。”
廖向玄將空了的藥碗放在床頭的矮凳上,臨走說了句,“早些休息吧,把身子養好。”
曾經的他們很快樂,明明了解那名女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是喜歡還是執著都不重要了。如果他們沒有可能,當時何必要給五年的時間,讓他有了期盼。是因為他當時身受重傷覺得可憐,還是她真的不懂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