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收到進一步消息的時候,夏念帶領的大軍已然過了鷹口鎮朝著王城的方向加速前進。如今的朝堂沒有單海鵬與石嵩坐鎮,外戚聶氏變得虎視眈眈,想要進一步掌控朝政。
早朝前,大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議論,無外乎都是他們得到的小道消息。
“大人聽說沒有,石嵩沒守住浯城不說,還在鷹口消失,找不到人了,會不會被亂軍殺了?”
“哼!死了更好,省得礙老夫的眼!”
而另一方以姚森為主的一些人也在討論此事,“姚大人,許多人都在傳石嵩是被諸葛將軍所殺,您看呢?”
“那諸葛將軍便是一等功,為夏國除害了。”嘴上說著心中卻在擔心另一個人,被石嵩帶去浯城的陸墨之,那個隱忍的年輕人,不知此時如何?甚是擔憂。
“姚大人,如今朝堂上丞相與將軍都不在,還請您替臣等做主啊。”
“是啊大人,再由奸臣胡來,夏國休矣。”
姚森歎息,他不是不想,而是無能為力。“老夫如今連自保都難,咱們隻能等,諸葛將軍大軍已過鷹口,用不了多久便會兵臨城下。”
大臣們亦知曉,姚森的難處,並不強求,他們隻是盼望,盼著諸葛將軍早日到來。除了夏王在內寥寥幾人,其他臣子並不知曉,兩萬大軍並不是由諸葛鴻率領,而是一名女子。
在議論聲中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無論聽多少次,仍舊適應不了。“王上駕到,百官跪迎!”
“恭迎吾王!”
夏王懶洋洋的倚在朱雀王座上,眼神無光,一看便知是昨夜歌舞聲色縱欲過度的結果。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國舅上前一步,不下跪亦不行禮,完全無視王上直接道,“臣有本。”
王座上的男子睜開無神的眼睛,慵懶道,“講。”
百官看去,他竟是無一點作為夏王應有的氣勢與威儀,也難怪總有人想取而代之。
“前方來報,諸葛將軍率軍過了鷹口鎮朝王城而來。”
“放肆!”夏王大怒,一掌拍在禦案之上,朗聲斥責道,“石嵩與羅尤二人是做什麼吃的!竟然擋不住諸葛鴻兩萬人馬,簡直是飯桶!”
聽到他的指責,百官即使心中不快也不敢輕言,怕被遷怒惹來殺身之禍。
“啟稟王上,石大人在鷹口鎮消失不知去向,羅尤更是親自迎接亂軍將領。如今鷹口鎮百姓都在傳言亂軍的將領並非諸葛鴻,而是一名女子。該女子被諸葛鴻與羅尤等人稱為郡主殿下,臣懷疑,此女便是當年跳崖還生的前郡主夏念。”國舅說著臉色並不好看,當時石嵩前往浯城帶走王城禁衛軍三萬人馬,此時這些兵力滯留鷹口鎮,也就是說王城守備薄弱,經不起戰亂。
如果亂軍進城,夏王的王位不保,他也難免不會身首異處。
“什麼!”
提到夏念的一刹那,肅靜的朝堂上變得紛亂,有人抽氣,有人興奮、有人失落。
等到夏王想讓人領兵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朝堂上軍權被諸葛鴻與石嵩一分為二,除他們之外,竟無可用之人。最後不得不讓國舅親自上陣守衛王城,將自家安危交到外戚手中。對此,百官甚是不滿,卻無人抱怨。
第二日早朝,許久未出現在朝堂上的單海鵬露麵,哪裡像是有病之人。紅光滿麵,眼中含笑,唇角彎起,一到朱雀殿,立即與同僚寒暄起來。
單海鵬與姚森都在等,等夏念郡主回歸,重整夏國朝綱。
夏王見到朝臣首位的單海鵬,差點衝上去狂扁這隻老狐狸。眼前對王上彬彬有禮,實際上夏王也知道,他們在等,等諸葛鴻揮師進城,還有那個本該死去的丫頭。他不屑,一個小女娃能有多大出息,夏國的朝政還不是要控製在單海鵬等人手中。夏念與自己又有何區彆,一樣而已。
當寫有“諸葛”與“清君側“的兩麵大旗出現在王城城下時,所有人都知曉,這一刻終於來了。
兩萬大軍最前,一名白衣女子穩坐於高大白馬之上,衣袂在風中飛揚。抬頭望著高牆上“朱雀城”三個斑駁看不清楚的大字時,夏念眼中酸澀,控製不住想要落淚。
在夏國百姓心中,他們早已忘記王城最早名叫朱雀城,後來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朱雀城被百姓叫為王城,也隻有在他國眼中,夏國王城才會被稱為朱雀城。
到底從何時忘記的,夏念想笑,她也是第一次正式的去看這三個大字,以前匆匆而過,從未抬頭看過一眼。從小她隻知道王城,卻不知原來王城真正的名字是朱雀城,承受洗禮的甚至快被遺忘的名稱。
從大軍兵臨城下的那一日起,城中商鋪停業,百姓閉門不出。
夏念令諸葛鴻攻城,她退至後方想要親眼目睹,夏國是如何重新迎接她回歸的。
當見到守城將領的一刹那,諸葛鴻隻想大笑夏王無人可用的窩囊樣。國舅與石嵩不同,空有野心卻沒有實際本領,難怪被壓得死死的。如果今日守城的是石嵩,也許還要費上幾分力氣,但若是此人,進城簡直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