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夏念隨意的坐在赤金椅子上,慵慵懶懶,畢竟是回宮後直接去了朱雀殿議事,沒有充分得到休息。外加震怒,讓她覺得筋疲力儘。
陸墨之坐在椅子上,算不上小心翼翼,也不如在自家府內一般隨意,上麵坐著的是君王,誰又敢當著她的麵隨意。
夏念執著朱砂筆在批閱奏折,大事沒有幾件,都是瑣碎到不能在瑣碎的小事情,讓她隻想破口大罵,如果有一天,能不再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起碼要鬆了口氣,好好感謝一下。褚俊居然問她想不想要這帝位,要來做什麼,添堵不成?
忽然想到褚俊,腦海中挺拔的身影揮之不去,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寵溺,他會溫柔的喚一聲念兒。夏念一僵,絕世的容顏透著緋色,如抹了胭脂般嬌豔。
陸墨之受不住沉靜的氣氛偷偷看去,卻見她羞紅臉頰,連忙低了頭。心底不禁好奇,能讓她如少女羞澀的到底是什麼人?
要知道,她可是夏國執掌生殺大權的人,是夏國萬人之上的君王。
惱怒的收起小女子情懷,夏念向陸墨之問道,“你乃財政大臣,在最短的時間內,可有方法充盈國庫?”
陸墨之想了想,跪下來道,“臣會儘快想出辦法,為王上解憂。”
“儘快是多快?”
沒有時間再等,齊國突然送來國書,絕對不是想要真的互為友好。明知夏國沒有郡主可以和親,如果不是想讓她嫁過去,恐怕會有後招。如今,夏國沒有能力與其硬碰硬,隻得先送去一人和親,來緩衝以求時機到來。
與齊國的戰火,迫在眉睫,即使真的可以緩上一段時間,也絕對等不到一年。
“一個月,臣以項上人頭擔保!”
令夏念疑惑的是,齊晉絕對不會有此等心機,到底是誰在他後麵出謀劃策,還是有人誠心?
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好,就一個月。記住你今日的話,下去吧。”
小城子親自替陸墨之開門,外麵日光正盛,黑色的人影快速的與陸墨之擦身而過,恍如幻覺。好聽的聲音在書房內傳來,陸墨之回頭,原來是他。
“主子,信。”傲雪同樣的望向陸墨之,桃花眼含笑,朝他點頭。
徑自接過信,瞧字跡應該是石嵩的。
正如夏念所料,信中所提正是當時離開王城前交代石嵩與趙香之事。信中道,已按要求部署好一切,並且第一筆錢款已入賬,去除開支,淨剩五十萬兩有餘。
夏念心中一喜,沒想竟比自己所想還要快上一些。
三日後,郝大人家小姐入宮,此人貌美如花,僅此而已。
夏念下旨將人留在宮中由嬤嬤教導規矩,驕縱的她,任性妄為,到了齊國丟的是夏國臉麵。又將芳香閣賜給她居住,派了宮女太監伺候,實為監視。
等郝家小姐在宮中安靜下來,已是半個月的事情。期間她可是將芳香閣鬨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夏念全當不知道芳香閣的事情,任她折騰,在朝上將郝大人官降一等,又讓郝夫人入宮陪同郝小姐一同在芳香閣督促。
半個月後,陸墨之連同單丞相與諸葛將軍等諸位大臣籌得白銀千萬兩充入國庫。
麵對巨額銀兩,夏念也不過是挑了眉頭,沒問來路。
入了深秋,即使白日的夏國再暖,也讓人感覺到了寒冷。這一日,夏念處理完朝務在花園中曬太陽,做工精良考究的軟榻擺在湖邊,夏念斜倚在榻上,袖口朱紅色的朱雀圖騰引人奪目。
寒月踏水而來,將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因為夏念背對於她,所以寒月沒能見到夏念在見到信後的不自然。
信中唯有二字:安否?
心中一緊,夏念不知這書信該怎樣回了。
褚俊每次來信都會講上許多事情,關於兩國,關於西亞,或者有怎樣的安排,唯有這一次,僅僅是問一聲安好。
從軟榻上起身,將信置於寬大的袖內,夏念回了書房,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信到底該怎樣回。
夏念自己也感到意外,從何時起,將褚俊放在了心上。
書房內,夏念讓小城子在一旁磨墨,她執筆苦想,一炷香後才在紙上落筆寫道,願君同安。
將信封好,夏念著寒月送了出去。
殊不知當褚俊見到這四個字時,溫柔如水,暖了北國的冰天雪地。
齊國的使臣不緊不慢施施然而來,自國書送到夏國後一個多月才抵達朱雀城。夏念遣陸墨之出城相迎,入住一早準備妥當的禦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