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王城外,一身朝服的小侯爺齊翰率文武官員等候多時,遠遠見夏國送親的儀仗隊臨近,齊翰卻不顯半分緊張。
齊晉的貼身大太監跟在齊翰身後,他偷瞧過去,心中對小侯爺多年的做法萬分感謝。若不是小侯爺多年來忠心耿耿,一心為齊國,製衡朝中勢力,恐怕齊國早被王上身後那群老家夥吞進肚子了。
小侯爺心懷天下,仍能忠心為主,實在難得。
如今看來,天下的天怕是要變了,小侯爺又當為了齊國如何呢?即使他的主子是齊王晉,可在他心中覺得適合王位的是眼前的小侯爺。
眼看赤紅的嫁車裡離城愈發近了,齊翰彈了彈本就毫無灰塵的袖口,身後的侍從立即上前幫著一起整理好朝服。
“齊翰特替吾王恭迎郡主。”
嫁車內清冷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一分一毫的感情,沒有喜悅亦沒有苦澀,平淡如水。“有勞侯爺。”
齊翰看著始終未動分毫的車簾,“郡主一路車馬勞頓,吾王特為郡主準備好府邸,請郡主先行入府安頓,等待大婚。”
“請侯爺前麵帶路。”
齊翰對於琳琅的做法雖沒有不滿,可身後的官員卻在下麵小聲議論,無非不過是一個和親的郡主,又不是王室,即使是夏王親封,也就是個沒身份的,居然對侯爺如此不敬,連麵都不露。
聽著身後的議論聲,齊翰並未阻攔,眼中含著玩味的興趣。
清冷聲音再起,“侯爺也不管管,齊國的大臣似乎太不懂規矩了。”語畢一枚銀針直射而出,嫁車的紅色帳簾絲毫未動。銀針射在一名武官的左肩,幸虧無毒,否則他頃刻間斃命。
“郡主息怒,本侯一定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告吾王。”
簾子掀起,白衣女子立於嫁車之上,俯視著齊翰與齊國文武官員。簾子掀起的刹那,齊翰同樣見到嫁車內一身嫁衣的琳琅郡主。一紅一白對比起來,齊翰忽然覺得,立於嫁車之上的白衣女子更加氣勢凜然,而坐於車內的琳琅郡主,相較於弱勢了些許。
“似乎眾位忘記了,是齊王修書吾王,願兩國和親互為友好,琳琅郡主是吾王親封,又是和親齊王的準王後,你們對琳琅郡主出言不遜,也不怕失了齊王的臉麵。”
在路上,夏念已然聽說齊晉在娶琳琅為後時,同時會納一女子為妃,對於他的做法,琳琅問過要怎麼辦,夏念的的答案是微微一笑,可傾城。她說如此甚好。
夏念的聲音冷淡,擲地有聲,可見武功深不可測,想必之前的銀針便是她出的手。齊翰淡然的瞥眼她衣襟袖口處用朱紅珠子串聯的圖案,朱雀雲紋,又是朱紅色,難不成此人是夏國王族,隻是不曾聽說,恐怕與琳琅郡主一樣,是夏王封賜的,但在夏國地位絕不會低。“衝撞郡主之處,請望郡主海涵。”
被夏念的話一驚,又因銀針泛著殺意,文武官員不再議論,神情各異。
一道溫婉的聲音自嫁車內傳出,“本郡主乏了,煩勞侯爺引路。”
齊翰再看向白衣女子,見她輕輕一躍至左側的白馬之上,此時她坐下的白馬一聲嘶鳴,馬蹄在地上踏踏幾下。齊翰是見過大世麵的,一眼便能看出此馬乃是良駒,更是戰場上不可多得的夥伴。它的一聲嘶鳴,足以震懾敵軍。
琳琅安穩的坐在嫁車中,她難以置信夏念會如此高調,不怕被人識破身份?畢竟她是私下前來,若被發現,處理不好會引起兩國糾紛,抑或被有心人發現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請郡主先行。”
嫁車不動,煙雲如它背上的主人一般傲然,竟踏足走在前麵。白衣女子抬手,嫁車緩緩跟上,卻始終有三步之遙。
這種現象,齊翰看在眼中,更加疑惑。刹那間似乎想到了一種可能,須臾間便被否決,隻是搖頭嘲笑自己的想法,不太切合實際。
可,也不無可能。
齊翰暗中讓人去查,夏國王宮那人是否還在。
夏念一馬當先,齊翰打馬趕上去,在落後一步的位置讓坐下的馬慢下來。
行了五條街,在城南一處朱漆大院前停下。夏念抬頭,郡主府三個字映入眼簾。
“吾王的意思是郡主下榻郡主府,使臣另外安排了客棧。”
望著匾額的夏念眯起眼睛,不屑的一哼道,“齊王倒是會安排,不過不用勞煩,使臣乃是琳琅郡主的親父親,禁衛軍也是吾王派來保護郡主安全的,還是留在郡主府的好。”
話一落,郝大人立即著婢女將琳琅郡主扶下嫁車。此時,夏念仍坐於馬上。
琳琅在經過夏念麵前時,微微點頭,“勞煩您一路護送,替琳琅謝過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