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在玄樓的過往,雖然心酸,但也很快樂。那時候他們都在一起,出生入死,攜手並肩,即使危險,也無所謂。不像現在,橫在他們中間的東西太多了,多到讓他們差點迷失了方向。
“抱歉,鳶尾琴被我落在齊國了。”
華年知道,寒月喜歡鳶尾琴,甚至曾當麵流露出那種獨愛的感覺。
“你不用跟我道歉,鳶尾琴會回來的。”寒月搖頭,她即使喜愛鳶尾琴,但她不會奪人所愛。就像主子當時所說,鳶尾琴更適合她的性子,內斂堅韌。“更何況鳶尾琴是琳琅郡主所有,與華年無關。”
琳琅露出感激的微笑,“我一定會取回來的。”
柏城的緊張有目共睹,隻要你深處在柏城內,就能感覺得到壓抑的氣氛。
每日每夜都有士兵在城內巡邏,各處都戒備森嚴。十萬大軍集結,另外還有十萬大軍正在前往的路上。
柏城城主收到消息,冷殷將軍所率五萬大軍再有一日便可到達。
華年自從進了柏城一直帶著麵具,隱去真容。
畢竟她與琳琅郡主的相貌是驚人相似的,還不是時候暴露,以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傲雪此刻走進來,“齊國的兵力已經分散,庚子雅如不出手相助,齊晉定沒有勝算。”
“可現在怕就怕庚子雅會出手。”
驚訝於傲雪與寒月直接稱呼西亞皇帝的名諱,而且他們將那三個字咬得極重,帶著恨意。“就現在來看,庚子雅還沒有動作。”
柏城內的百姓依然每日如平時一般生活,並無改變。他們對穿梭在城內的士兵熱情,每家每戶門前都會擺上清涼的井水,供士兵休息。
城門轟然打開,百姓不明所以,緊張的張望。他們瞧見高頭大馬上的白衣女子風姿卓然,氣質沉穩,天生的王者之風渾然而成。
巡邏的士兵見到她紛紛讓開道路。
煙雲一路無阻,伏著主子踏進城內。
石嵩與五萬禁衛軍被留在城外兵營,隨夏念入城的之有陸墨之與琳琅的父親郝大人。
“臣恭迎王上。”柏城城主吳應迎出府外,“臣未能出城迎接,請王上治罪!”
“是本王趕路急了,提前到的,吳城主何罪之有呢。”
郝大人被攙著下了馬車,渾渾噩噩。畢竟是個文官,年紀又不小了,跟著軍隊疾行,身體到底是吃不消的。“給郝卿準備一件房間,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王上!臣想先看看琳琅郡主。”
從城牆巡邏而回的傲雪、寒月與華年三人,剛拐過轉角,就瞧見人群之中的一抹白影。“主子。”
而華年走近時聽見郝大人提起琳琅郡主,她的心一沉,掩去眸子中的悲傷。琳琅郡主去世,屬於郝毓的榮耀隨之而來,與華年無關。
而這一次,郝毓是真的不在了,她與一個已死之人還要爭什麼,更何況她能爭到什麼。
“本王也正想去看看琳琅。”夏念回頭正見華年低下頭去,偷偷將眼底的失落掩藏。“你們也一起來吧。”
寒月偷偷拉了華年一把。她從小便和夏念、傲雪他們在一起,隨著長大,夏念變得離她越來越遠,傲雪他們終歸是男子,寒月一個女孩子家總覺得沒人能和她說說心事。直到接觸華年,這個堅韌隱忍的女孩,也有開朗的一麵。幾天相處下來,她們越發喜歡上對方。
城主府地窖,陰暗潮濕寒冷。
整個地窖黑漆漆的,吳應從一旁的牆壁上取下火把點燃,這才讓郝大人看清。
華年她們是早就見過,所以不會驚訝,但這樣奢侈的做法,連夏念都不由咋舌。地窖中四周擺滿大塊的冰體,中央石台上透明的冰棺端正的擺放。
在四季如春的夏國,能找來如此之多的冰體實屬不易,更何況還要造成冰棺,將屍體冰封。
郝大人顫抖著身體,步履蹣跚。華年在後麵看著是多想去扶一下,畢竟他們也在一起生活過幾年,作為父親,他真的很寵自己的。
“毓兒……毓兒!”
華年一顫,被寒月扶住。寒月輕聲提點,“不要忘記,你是華年。”
“本王不該讓你去的。”
夏念的話在他人聽來是對已去的琳琅郡主所講,但唯有華年知道,她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華年想,琳琅郡主不後悔的。”
聽到她的聲音,郝大人瞠目結舌的看過來,難以相信,麵具女子的聲音與郝毓如此相似。“毓兒?”
華年聲音平靜,她淡淡的道“郝大人,琳琅郡主已去,請您節哀。”
慢慢除去麵具,現出那張與琳琅郡主驚奇相似的美麗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