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沒想過會被活捉。
被束縛住的雙手,齊晉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階下囚,而必須麵對的還是深埋在心中的悸動。
冷著一張俊臉,華年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她是否該進去。
“主子吩咐,諸位將軍來了無需通報直接進去就可。”
“華年,進去吧。”
吳應在身後提醒她,剛才傲雪傳話說王上急召他們,想必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吧。
如今,齊王被俘,成功奪下城池,後麵算不上一路坦途,起碼坎坷會少很多。
他們手中的可是齊王啊,總有人要在乎他生死的。
可是令誰也想不到,那人居然出來了。即使心如死灰,也不能對齊國置之不理,也好,加入戰死殺場,他是不是就能見到琳琅了。厭惡他的臣子,也可以閉嘴,不再嘮叨了。
瞧見吳應他們進入,夏念終於不再埋首處理堆積的奏章。即使齊晉一直在,夏念從未理他,而是對吳應他們道,“坐。”
被忽視得徹底,齊晉忍不住道,“夏念,你最好放了本王!”
吳應走上去按住掙動的齊晉,生怕他衝上去上了夏念。“安靜點!”
鳳眸閃過狡黠,夏念起身走到齊晉麵前。朱紅錦袍下擺掃過台階,露出玄色長靴。“齊晉,你現在就是本王的階下囚。隻要本王高興,要殺要刮也不過是本王的一句話,你最好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省得惹禍上身。”
夏念的話讓齊晉一愣,說的沒錯,他就是個階下囚,沒了人身自由,沒了自負的尊嚴。
從小齊晉就知道,他不如褚俊不如魯晟不如夏照甚至不如夏念。但男女尊卑讓齊晉明白,夏念即使在聰慧,被賦予神童,可她始終是個女孩子。她哥哥夏照,雖然貴為世子,光華卻都被她掩蓋了。可褚俊不同,褚俊的光華綻放得當,他自小懂得,人前一麵人後一麵,習慣了偽裝。而魯晟,向來都將自己保護的很好。
唯有他不同,被他們所有人的光輝掩蓋,是個一無是處的世子。還記得自己父王曾經當麵說過,他想將王位傳給齊翰。其實齊晉不介意的,他從來不覺得坐上王位有什麼好的。隻是心寒,父皇對齊翰的寵愛。後來父皇突然去世,他身為世子,理所當然的坐上王位,被身後的老臣們操縱著。
齊晉好恨,恨自己無用,也同樣嫉妒,嫉妒他們的出色。
“敗給你,本王也不算丟人。”誰不知道,她自小被稱為神童。現在更是武藝、才藝樣樣讓人羨慕,自愧不如。“隨你便吧。”
是真的看開了,他不想掙了。庚子雅耍了他一道,也無非是看穿了他的癡心妄想。在他腹背受敵的時候,在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刻,庚子雅選擇的不是幫他,而是趁機從中獲取利益。
他的放棄一時間到讓夏念不知如何是好了。
“吳應、冷殷,大軍明日起繼續像齊國王城推進。”看了眼齊晉,夏念道,“將他帶下去,找人好好伺候著。”
臨出大帳前,齊晉問道,“夏念,你要和褚俊與庚子雅爭天下嘛?”
夏念不在意天下歸屬,她隻要庚子雅的性命,但是誰又會相信呢。“爭與不爭,有區彆嗎?”是庚子雅容不下他們,“你應該感覺到了,庚子雅根本容不下四王存在。”
庚子雅的性子太過陰毒,並不適合王位。
後麵的路相當通順,因為齊晉的配合,夏軍連過三城,未動一兵一卒。
日子平靜下來,沒有了大臣們的七嘴八舌,齊晉想通了許多事。一直以來的執著,將他困得死死地,沒有掙紮的餘地。現在才發現,其實都是沒有必要的。
她永遠都不可能屬於自己,也該放手了,不能任由比人來主宰。齊晉想要尋找自己追求的生活。夏念這兩天會跟他講以前江湖上發生的許多趣事,聽起來蠻有意思的,齊晉想去親眼見識見識,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
去看看江湖。
齊晉還沒有將最後的決定告訴夏念,想留給她一個驚喜。
相較於夏念的順利,褚俊還是要像樣子攻城的。
難以置信望著站在城牆上的齊翰,他從牢裡出來了啊,他果然不能放棄齊國,不管不顧啊。
“齊小侯爺,本王與你倒是許久未見了。”
“夏王。”出去臉色難看外,齊翰彬彬有禮,仍是那個溫潤的男子。“本侯想請問夏王,吾王是否在夏軍中做客?”
對於他的說法,夏念忍笑。做客啊,也好。“自然。”
“那麼,關於琳琅王後的事,齊國自會給夏王一個說法,請夏王先行交還吾王。”
齊翰果然是個外交上的人才。感受到一道炙熱的視線,夏念稍稍側頭小聲提醒,“華年,你的心亂了。”
“按照小侯爺的意思,本王自然是不同意。不如這樣,齊國先給本王一個交代,若是能讓本王滿意,齊王自然會毫發無傷的回到齊國。”
“夏王也應該清楚,琳琅王後的事情畢竟是國事,自然要吾王拿主意,方能使夏王滿意不是?”
言下之意,還是要夏念先放了齊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