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宣宮夜宴散場的時候已是過了午夜,他們就這麼一大群人守歲過了子時,夏念為此無奈地扯了下嘴角。
好想在自己的宮裡,窩在那張鋪著獸皮軟軟的榻上睡覺。
她不想站在花園的空地上吹冷風。
可蕭倩的婢女剛剛傳話來讓夏念先不要出宮,等上她家主子一會兒。可是,據夏念所知,這大過年的庚子雅不應該在皇後宮裡嘛,她還能出來?
夏念打了個冷戰緊緊身上的披風。
“夏王。”
清淺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幽怨,夏念在聽到後立即回身,“皇後娘娘。”
“我們何時變得這般客氣了?”蕭倩聽到那聲皇後娘娘的時候覺得特彆諷刺,今夜陛下本該留下來陪她的,可是他在散宴時突然對她說今夜要去栩嬪那裡。
蕭倩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要有容人的氣度。可是,好不甘心。“念兒,褚王說的是真的嘛?”
“什麼?”
夏念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問,畢竟當時褚俊說得隱晦,自己也沒有正麵回答。難不成,她猜到了?
“褚王喜歡你吧,我看得出來。”隻是這兩人要在一起,比任何事情都要困難。
而且,你對褚王也有好感。這句話,蕭倩沒有說出來,因為她明顯見到夏念黑了的臉色。啊啊,生氣了呢。“不提這事,對了,關於我父親的那件事?”
沒有繼續糾結蕭倩的猜疑,她爽快的回答了消遣的問題。“本王在查,可一直沒有新的線索。後來才探知當年參與其中的人大部分被滅了口,消息就此斷掉了。”
“什麼!”她不信,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她父親可是國丈,怎麼會被刺殺,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做的!“我父親是國丈!怎麼可能!”
相較於蕭倩,夏念冷靜很多,“沒有什麼不可能,隻要背後那人的權利夠大,就可以瞞天過海。彆說是國丈,就是本王也逃不掉。”
夏念的話引起了蕭倩的懷疑,這天下間權利滔天的隻有一人,會是他嘛,不,不會的!
“本王也是打個比喻。”現在還不是時機,夏念也隻是讓蕭倩先有所猜忌,但不會真的懷疑。畢竟,此事與玄樓有著脫不開的聯係,夏念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既然答應過你,本王一定會查出個所以然,放心吧。啊對了,今天是大年,陛下沒有陪著你?”
“栩嬪受傷,他過去瞧瞧。”
他啊……蕭倩過得也沒有多幸福。其實不奇怪,活在皇宮裡的女子有多少是幸福的,要不你有帝王的寵愛,要不顯赫的家世,這兩點都不占據的話,恐怕要早早了卻此生了。
“念兒,褚王其實是個……”
“皇後娘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本網和褚王真的有了你想像的關係,你的夫君,這西亞的皇帝還會容得下我們嘛?”夏念嗤笑,她與褚俊即便沒有任何關係,庚子雅還要除之而後快,如果夏國與褚國一旦因此合二為一,恐怕戰亂瞬間即發。“本王是夏國的王,為了夏國百姓,隻要沒人惹怒本王,本王自然不會興兵。本王答應過父王,要守護好夏國,儘量不讓百姓沾染戰火。”
“可是夏王一年前攻打齊國……”又該怎麼算?
紅衣女子往前走了兩步,緊緊逼壓著蕭倩。即使蕭倩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氣勢使然,卻完全趕不上夏念與生俱來的霸氣,“本王說了,前提是沒人惹本王。”
蕭倩瞪大眼睛,她似乎忘記了,齊王廢後,可齊國的皇後正是夏國和親的琳琅郡主,甚至她聽聞琳琅郡主死於齊國,而且夏國的使臣也被齊王殺了。想必那一刻,夏王的尊嚴被挑釁被侮辱,她才會動怒而興兵討伐吧。
蕭倩突然意識到,如果有一天她的夫君惹到她,眼前高傲的夏王,是不是也會興兵討伐?
鳳眸一沉,夏念偏頭看了眼樹後,唇角挑了起來,“太晚了,皇後也回去休息吧。”
再等蕭倩回神,麵前紅衣王袍的女子已然走遠。
庚子雅此時懷擁著栩鳶坐在軟榻上,溫香暖玉在懷的男子半眯著眼,品著美人兒遞上來的瓊漿雨露。
殿內忽然出現的灰衣男子驚得栩鳶手一抖,險些將酒釀撒到庚子雅的龍泡上。“臣妾該死。”
“無妨。”
灰衣男子跪在冰冷的地麵上,盯著自己的鞋尖,他將剛才看到的一幕如實稟報。“啟稟陛下,屬下剛才見到皇後娘娘和夏王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
身著龍袍的庚子雅推開倚在身上的栩鳶,挑著聲音發出疑惑。“哦?”
“是的。”
她們居然又湊到了一起,夏念在計劃何事,或者是蕭倩想知道何事,庚子雅都非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