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魯晟帶著他新納的妃子走進禦花園,正巧見到了夏念他們,“本王可以坐在這裡嘛?”
“魯王坐吧,這就是新納的妃子吧,真是個美人兒。”
夏念每一次誇人美人兒都會惹得被誇的人一陣厭惡,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夏念本身的這張臉太過傾國傾城,任誰在她麵前也都會黯然失色。
“裕妃,還不見過諸位王。”
即使心中憤恨,她還是老老實實地伏身行了禮。自小府裡的老嬤嬤就告誡她,一定要有身為大家閨秀的氣度,也要記得在明知無奈的情況下也要忍。
再者,眼前的女子她惹不起。“裕兒給……”
夏念沒有理會她的自稱,裕兒亦或者毓兒都與她無關。
“哎裕妃不用客道,坐吧。”褚俊笑著對她道,“本王與念兒自小便跟魯王相識,小時候魯王還帶著我們一起玩鬨呢,魯王又比我倆都大,也很是照顧我們呢。”
念兒……裕妃驚訝的抬頭望向夏念,見她神色平常,正與身邊的廖王說說笑笑,完全沒有理會褚王。自大年夜裕妃第一眼見到褚俊,就被深深地迷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英俊不凡的男子,身上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連陛下都沒有。
那時,她想如果能嫁給他,即使是一名侍妾也心甘情願。但陛下把她許給了魯王,貴為側妃,但那又如何,不是褚王,誰都一樣。
她沒有為此感到開心。她也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得不到男子的關注。
眼前與彆人笑得開心的絕美女子,卻輕而易舉得到他的關心,念兒,多麼親切的稱呼。
“褚王的節目準備的怎麼樣了?”挑著邪妄的眉眼,廖向玄有點幸災樂禍。他十幾天的觀察褚俊根本沒有帶任何一名婢女在身邊,今日的表演他要如何,該不會讓邢圳上去吧,又或者他打算親力親為?
“勞廖王為本王擔憂,一切都準備好了。”
對著婁宇使了個眼色,婁宇暗中聳肩,對夏念的求救裝作視而不見。被褚俊與廖向玄吵得有點煩了的夏念,狠狠地“咳”了一聲,才算將兩人分開。
“這禮部真有創意,一桌子坐這麼多人……”
婁宇說完還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夏念起了一身小疙瘩。
“陛下的意思是聯絡感情。”
淡淡的掃了褚俊一眼,夏念道,“跟誰聯絡,跟你嘛?”
“念兒要是想,自然沒問題的,你看咱倆坐得這麼近,聯絡起來也方便。”褚俊一時間忘記身邊還有魯晟與裕妃,話就如同每日他們在一起時一般隨意,全無顧忌。
當他遭到夏念白眼時才意識到這話說的似乎不太合時宜。
此時天差不錯已經黑了,除去庚子雅外,所有人幾乎到齊。而庚子雅身為皇帝,晚出場一直是他的特權。
隨著唱禮官一聲高唱,庚子雅才攜皇後蕭倩緩緩而來。
諸王及大臣見過禮後晚宴正式開始。
不得不承認,各國都是用心準備的,每一曲歌舞都異常優美。
夏念不清楚沐若具體被排在了第幾位,現在已經有十個曲目完畢,卻還是不見沐若的身影。庚子雅似乎跟賜婚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在十個表演者中成功賜婚兩人,都是做了君王的妾室。自然以他們的出身,也是做不成正室的。
之後出現在禦花園中的女子一身梅紅長裙,頭發很是隨意的挽了發髻,以一支碧玉簪固定。女子容顏嬌美,眼神如水透著嬌媚,哪怕不笑不語,也能勾人魂魄。此人夏念、褚俊他們都見過,正是京城花樓花魁白芍。
白芍朝著庚子雅施施然行了禮,又朝褚俊福了福身,在他人都無所發現的情況下同樣對夏念遞了眼色。
白芍準備的不是《高山流水》,亦不是柔情似水的《夕陽簫鼓》,而是一曲不為人熟知的《梅花落雪》。
《梅花落雪》夏念也僅此聽過一次,是師傅仇琴談給她聽的。她記得當初聽仇琴師傅用鳶尾琴演奏的時候,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嚴寒冬雪,梅花獨獨綻放,那一份清冷高傲,那一份孤單寂寞與誰人說的悲愁。
似乎隻有皚皚白雪懂得梅花的孤傲,而梅花也能明白白雪的悲涼。
低沉淡雅的琴聲,平緩而又帶著無限的情殤。
其實,在這樣的場合演奏《梅花落雪》不算是一種好的選擇,但偏偏白芍的琴聲中帶著一種魔力,吸引人的靈魂。
沒有被琴聲吸引的人很少,除去夏念、褚俊、庚子雅、廖向玄、婁宇幾人外的表情都如癡如醉,甚至有的女眷泣出聲來,為了梅花與落雪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