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皇宮。
夏念在冷霜的安排下順利的來到皇後所居的宮殿。
冷清的殿內沉靜如水,冷得讓人心寒。這大概,就是深宮似海最真切的感受。
夏念原以為蕭倩已經熟睡,沒想進入寢宮,她便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足以證明殿內尚有一人醒著。
果然,臨窗的軟榻上,纖細的女子身著明黃裡衫,坐在軟榻上,望著窗外。
她神情恍惚,連夏念進入寢殿都未曾察覺。
直到,夏念出現在她的身後。
直到,夏念先一步開口。“皇後娘娘。”
“什麼人!”即使驚恐,蕭倩的聲線仍舊保持平穩,讓她看起來並不像處於被動。蕭倩望向闖進來的人,她隻能模糊的見到大概身形,似乎是名女子。“你是誰!這麼晚私闖本宮的寢殿,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夏念不似蕭倩,她可以在漆黑的夜裡看清對方任何一個動作,哪怕是臉上不易察覺的小小表情。夏念在蕭倩的眼神中,看出了驚慌,她也在努力掩蓋。
“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她的聲音很好分辨,有時低沉,又有時如輕快如銀鈴般,卻總是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
“你是夏王……”
蕭倩很快猜到她的身份,隻是詫異於她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宮殿裡。
“是。”夏念很堅決的給出肯定。“你不想知道我是為何會出現在娘娘的宮裡嘛?”
“你來,一定有原因的。”既然知道是夏念,蕭倩也稍稍放鬆神經,重新在軟榻上坐下來。“說說看吧,日理萬機的夏王為何會出現在西亞?”
夏念斂起笑容,“當初你叫我幫你查國丈遇害之事,我查了許久直到前一陣才有了眉目。”
聽她提起遇害的父親,蕭倩聲音立即變得尖銳起來,“你是說你知道我父親是被誰所害了,對不對!”
“對。”
現下的蕭倩並不平靜,她拉著夏念的衣袂道,“告訴我,是誰!”
“最初我得到消息也不信,又派了另外一批人去查,可結果還是一樣的。”夏念將蕭倩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也想過隱瞞下來,不告訴你……”
“念兒,是誰!”
蕭倩已經無法等夏念將話講完,她現在就要知道那人是誰,立即馬上!
“你要有所準備。”
“你說吧,父親已死,事情還能比著更糟?”
這一次夏念沒有廢話,直接將那個人的名字講了出來。“庚子雅,是庚子雅。”
驟然聽到庚子雅這三個字,蕭倩臉上瞬間失去血色,身體搖搖欲墜。“這不可能……”
“我……曾無數次問自己,要不要將真相告訴你,我就怕你會這樣無法承受。”
蕭倩將自己的手抽回,如同一個破敗的娃娃,倚著貴妃榻。“不,我應該謝謝你,沒有瞞著我真相。”
“蕭倩。”
“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臨走前夏念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隨後離開。
離開後的夏念,臉上哪裡還有濃濃的哀傷,她的唇角都是微微挑起的,鳳眸瀲灩。“冷霜,告訴連若海,蕭倩如果要查,就按照原先計劃的來辦。”
翌日,無論是酒樓還是茶館甚至大街小巷都在傳論魯王駕崩這件事。
夏念算算時間,覺得也差不多了,她要趕在大喪之前趕到魯國。
街邊茶館,夏念坐在角落,聽著說書人評論著關於魯王短暫的一生,無所作為是最終的評價。夏念並不認同,沒有人知道魯晟為魯國犧牲了多少,他在儘自己的能力保護魯國。甚至在最後的關頭,他仍舊為魯國儘心儘責,打算好了一切。
“主子,寒月的密信。”
寒月在信中講庚子雅已經安排使臣午後出發前往魯國,為魯王吊唁。
“讓寒月繼續盯著,仔細些,彆露了馬腳。”
“是。”
冷霜離開後,夏念仍舊坐在茶館裡,聽說書人講完魯王講齊王,然後再歌功頌德般的講褚王,甚至把夏念說得神乎其神。
夏念笑著將一錠銀子仍在小童捧著的托盤中,“你師傅講得不錯。”
小童從沒見過這麼好看得人,紅著一張小臉兒低著頭跑開。
當晚,夏念離開西亞,趕往魯國。
就如夏念所想,蕭倩確實開始著手調查。但,當年也沒有調查到的事情,又怎會時隔數年就能輕易查到?
她按照的是夏念指給她的方向,自然容易許多。
庚子雅如今早不在乎蕭家人,蕭倩不是不知道。她身居後位,卻也不再受寵,庚子雅與她不過是看似舉案齊眉的夫妻。庚子雅如今寵得仍是栩嬪,在乎的是他的天下。
蕭倩入宮多年,身邊除去可靠地宮女、太監,也無人可用,他們卻又不能自由出宮。所以,蕭倩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蕭家人。
自從父親死後,蕭家也並沒有沒落,蕭家兄弟將家族打理得很好,隻是不知為何幾年過去,如今尚存的隻剩她的堂兄,蕭貴。